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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婆子惨叫了一阵,等她腾出空想还击的时候,猴子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她抹了把脸,胸口气得不断起伏,真是有苦难言!看见旁边呆立的大儿媳妇就骂道:“你傻了!不知道帮我一把!家里出了那个丧门星也就算了,你也是个呆子!愣着干什么?滚回家!”
王翠芬是一路抹着眼泪回家的。
家里男人都上工去了,二房的媳妇霍英还在小学里教书,这会一个人都没有。
阮婆子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一边换上长袖一边骂道,“哭什么哭,我是你舅妈还能害了你,要是她不死,老二两口子永远都收不了心,他们不把钱交公,虎子拿什么上学,小豆子穿什么衣裳吃什么肉?”
虎子和小豆子都是王翠芬肚皮里出来的,都是男娃,阮婆子最喜欢男娃。
“娘……”王翠芬抹着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个下午她都躺在床上,一爬起来腿肚子就转筋。
到了傍晚,二房的回来了,霍英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回来的最早。
“甜妞,妈妈回来了,你在家有没有听话呀?”
霍英进了屋子,看见里面一阵漆黑,炕上什么动静都没有。
“甜妞是不是睡着了?”
她继续往里走,摸着黑在炕上一摸,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没人。
霍英翻找了一下屋子里的角落,生怕闺女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甜妞?甜妞,妈妈回来了!”她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脸色煞白的到院子里找了一圈,最后扶着墙进的大房屋子。
“嫂子,我闺女呢?”
王翠芬的脸比霍英好不了多少,她想说实话,但是又想起婆婆临走时候说的,要是敢说出去就把她送回娘家。
“甜妞,我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孩子不就喜欢乱玩吗?”
霍英人都崩溃了,大喊道:“甜妞怎么可能出去玩!她连屋子都不敢出!”
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了个憨厚的中年男子,“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霍英都顾不上他,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嘴里嘶哑的喊,“甜妞,甜妞!”
砰的一声,霍英跟阮正业撞到了一起,霍英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英子你怎么了?”阮正业拉着妻子,担忧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霍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正业,甜妞不见了!甜妞不见了!”
阮正业脑子也嗡了一下,他尽力安慰妻子,“我们去找!你别着急!我们找孩子去。”
谁都知道阮甜是两口子的命根子,再加上阮正业夫妻俩在大队里人缘特别好,整个村子都自发的举着火把帮着找孩子。
“甜妞!甜妞!”
找了好几十分钟,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仅是阮正业夫妻俩心里煎熬着,王翠芬心里更不好受,她一闭眼睛就想起甜妞的睡颜。
不行!这是杀人啊!
王翠芬爬起来就往人多的地方冲,“我、我知道孩子在哪!”
一旁的阮婆子眯起眼睛,阴森道:“王翠芬,你怎么知道的?”
作为奶奶,阮婆子装也要装出个担忧的样子。
王翠芬被她一吓,勇气又缩回去了,往后退了两步,霍英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红的像要滴血一样,“甜妞呢!我的甜妞哪去了!”
“在后山!后山!我跟婆婆一起把她扔后山去了!”
“后山……后山……”霍英喃喃的念叨着,抬腿就往后山的方向走。
阮正业落后了一步,他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眼中盛满了失望和嘲讽。
“带路!”
说都说了,王翠芬也没再后退,连忙领着人朝着白天扔孩子的方向走。
于此同时,后山的阮甜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的看了周围两眼,脸上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娘、娘!”
要是霍英在这绝对会哭出来,阮甜以前别说娘了,连个字都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阮甜喊不到娘,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手一摸,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皮毛顺滑。
阮甜有限的人生里很少出家门,更别提看见狼了,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她糯声道:“你是谁啊?”
巨狼一张嘴:“嗷嗷嗷啊嗷嗷!”你醒啦!饿吗?
说着,长嘴一拱,把旁边一坨散发着血腥味的肉拱到了阮甜面前。
阮甜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听懂狼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摸了摸巨狼的脑袋,“饿!”
说着还扁了扁嘴,“不好吃,娘!呜呜呜呜……”
说道最后声音都带着些哭腔了,巨狼无措的爬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然后发出了一阵狼嚎。
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草丛中,乍一看像十几个小灯笼。
阮甜被吓了一跳,小屁股一坠直接坐在了地上。
巨狼不高兴了,走过去对着草丛里的十几个大脑袋一人来了一爪子。
“嗷嗷嗷!”小主人说她饿了,你们知道什么是鸡蛋羹吗?
其他的狼看着阮甜,眼中闪过一丝羞涩,然后纷纷歪头。
鸡蛋羹?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忌惮羹,但是知道什么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