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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伍世青是颇为认同,感慨道:“廖先生您是不知道,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您这个学生的嘴,真是谁都说不过,总归怎么说都是她有理,教训起我这个文盲来,我真是一句嘴都还不上。”
廖长柏听了自是大笑,惹得前面的廖太太回头问何故发笑,廖长柏只道是伍世青讲了个笑话。
四人进了屋,怀瑾给廖太太敬茶磕头,廖太太发了红包,四人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子话,怀瑾问怎么没见着师兄,才知原来廖长柏长子在北平那边政府里工作,次子在英国留学,至于幼子一家则约了友人昨日晚上在自己的公寓里开跨年派对,只怕不到中午不会醒。
廖长柏摆手道:“我与你师娘与你那三个师兄生活方式差异太大,早早的便让他们都搬出去了,时不时的见一眼倒还父慈子孝,天天在眼皮子下面,实在是不好过。”
如此四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廖长柏道:“正好四个人,打麻将多好,边打边聊。”
这话一出,廖太太便与怀瑾说道:“你老师就喜欢打麻将。”然后又扭头与廖长柏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喊着与伍老板打麻将。”
廖长柏却道:“我就是早就听说过伍老板的大名,想着机会难得,试一试伍老板的麻将打得到底是有多好。”
而伍世青却是连连摆手,道:“误会误会!鄙人虽然开赌场,但自己却极少下场,只怕还不如廖先生精通。”
闲话少说,廖长柏让人将麻将桌摆上,四人一直打到中午,厨房里来问要不要摆饭。
伍世青的麻将打得好不好没看出来,怀瑾的麻将打得差,是都看出来了,开头打了三圈就胡了一把,还是炸胡!后来一算,竟然只输了二十来块,赢了八十块的廖太太笑着对怀瑾说道:“你可把世青和你老师给急死了,拼命的拆了自己的牌给你放炮。”
如此四人一起用了中饭,又稍作休息,怀瑾与伍世青起身告辞回家,两人坐着汽车出了廖府的门,回头望去,见着廖太太依旧微笑着站屋檐下在挥手,伍世青道:“都说廖校长家太太是母老虎,我看倒是个和气人。”
怀瑾道:“外面道听途说的哪里能信,这天下有哪个女子真能将男子完完全全挟制住的,不过是顺水推舟,乐意为之罢了,老师这般地位,多少人巴结他,各路的约会,也不都是想推能推的,总归有些不能不给面子的,把家里太太拿出来做挡箭牌不是正好?”
伍世青闻言点头道:“这倒是个省麻烦的好办法。”
这一天虽然冷,却是一个晴天,天阔云高,又是元旦,路上车水马龙,怀瑾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的电车叮叮打着铃开过,行人慌张的散开,然后见着对面的街角站着一个卖糖葫芦的,顿时心里一喜,赶紧的喊着让齐英停车,还没等伍世青问句缘故,便直接推开车门,跑到一群小孩子中间,给了钱,挑了一串拿手里,又快步的跑回了车里。
齐英重新发动了车,怀瑾一口咬下半颗裹着糖的山楂,伍世青见那签子锋利得很,就在她脸边上,赶紧的嘱咐齐英慢点儿开,又与怀瑾道:“你仔细戳着自己。”不料此话却惹得怀瑾递了个白眼,道:“你当我傻吗?”
伍世青道:“你不傻吗?”说完又道:“怎么这么大了,还跟你小时候一样喜欢吃糖?”
怀瑾闻言刚想说“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爱吃糖”,后来一想当年她把伍世青捡回家的时候可不就是偷偷的跑出去买糖吃。索性也没搭话,专心的吃她的糖葫芦。
糖葫芦吃了一大半,却没听见伍世青再做声,怀瑾扭头一看,只见他望着她这边,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道:“你看着我想什么?”
伍世青默然一秒,道:“我在想,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也很是会哄老太太开心,若是我娘如今还在,一定也能被你哄得极开心。”
要说伍世青的娘都没了二十几年了,怀瑾能说什么呢?
想了一想,怀瑾道:“你节哀。”
伍世青听了却笑,道:“我看你哄别人倒是都挺会哄的,怎么对我就如此敷衍,就不乐意费些心思哄我?!”
怀瑾闻言却颇为不解,道:“你一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哄吗?”
这话伍世青不服气,道:“你师娘比我大多了。”
怀瑾抬眼看着老流氓,像看着一个傻子,道:“我师娘是比你大,但你没我师娘老啊,人说哄小的,哄老的,哄女人,哄孩子,谁会去哄个三十岁的帮派老大!”
【好像又很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
第31章
过了元旦, 怀瑾和慧平都去上了学,伍世青也就开始正经跑差事了。过去他总归是怕晚上回去晚了, 人家家孩子放学有人接,或者是即便没人接, 回到家一家人热热闹闹一起吃饭,他家的孩子回去就是一屋子的下人, 心里怕不是要难过。如今慧平来了,虽说是个丫头,但两个小姑娘一起, 说说笑笑的,倒也不怕寂寞。
这天晚上, 伍世青约了司徒啸风和朱越彬在新世界舞厅一起打扑克。朱越彬任社会局的局长, 社会局正是舞厅之类娱乐场所的主管部门, 所以朱越彬到的时候, 伍世青笑道:“朱局长操劳,路灯都亮了,还要劳驾您亲自来管辖之所巡视,我等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