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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媒体,在别人的眼睛里,却是二斌输不起了。
陈月牙看天色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把家里的插鞘收进了屋子,出门看超生拎着一把小扫帚,弯着腰,正在扫地,胡同里只有路灯,小丫头一个人默默的扫着,扫了会儿,就轻轻叹了口气:“唉!”
“怎么啦闺女?”陈月牙问。
超生说:“妈妈,我想给我二斌哥哥打个电话。”
“越洋电话呢,咱们打不出去,只能等对方打过来,更何况,咱们都不知道二斌的电话是多少,你就甭操心啦,他要连一块奖牌都拿不到也没关系,咱们国家到现在,不就只拿了一块吗?”陈月牙于是说。
超生轻轻哦了一声,把扫到一起的香烟壳,瓜子壳儿,糖纸儿全扫到了一块儿,拿簸箕一撮,倒到垃圾桶那儿去了。
“快回家吧,这胡同里没人了,现在不安全呢。”陈月牙于是又说。
超生进院子的时候,看他哥正在门口站着,于是说:“哥,你咋还不回家?”
贺帅指着墙上说:“看着没,咱们这门框上只画了两个符,今天变三个了。”
这意思是,二斌正在外面比赛,那帮搞邪教的人,刚才很可能就潜在人群中,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又往他们家的门上画了一个东西?
这种事情是很能让人毛骨悚然的,毕竟我在明敌在暗,而且人家还逼到了家门口,连超生都吓了一跳,所有的小须须全缩到了一起。
“我比咱爸厉害你信不信?”但是,小帅反而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悄声说:“明天这案子我就能给你破喽,不过你咋不高兴?”
有一帮子能文能武的哥哥,人身安危超生是真不操心,哪怕去上学,小老八每天小学一放学,小流氓一样站在实验中学的外面等她,每出来一个女孩子,小老八两手叉在裤兜里,就要给人家打个口哨,而男孩子们呢,说实话,十二三岁那种,论凶论狠,论力气大论嗓门大,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所以,还真的,超生啥也没怕过。
“我想给二斌哥打个电话,但是不行,妈妈说了,咱们打不了越洋电话。”超生于是又说。
妈妈没办法,但是小帅哥哥有的是办法啊。
“多简单的事儿,跟我走。”小帅从兜里掏了一把钥匙出来,在手里摇了摇说。
“你哪来的,打越洋电话的地方?”超生问小帅。
“这多容易啊,百货商场就有越洋电话,这会儿百货商场的人都下班了,走,咱们打电话去。”小帅得意的摇了摇手里的钥匙说。
“好呐,但人家会不会把咱们当小偷哇!”超生悄悄问。
“不会的,我跟盛海峰打电话,经常用他的钥匙跑去呢。”小帅可蛮不在乎。
爸爸妈妈那点小情趣,孩子们现在拿捏的透透的,尤其是家里就只有他们俩孩子,明天还是周末,爸妈就更不管了,这会儿已经……哎呀,小帅只想塞上耳朵,他得说一句,他这辈子都不会谈对象。
18岁的小帅看起来发育的很好,个头高高,白白瘦瘦,漂亮的跟个大姑娘似的,但是,他心理发育的其实很晚,到现在都觉得,谈恋爱,把时间浪费在女孩子身上是件很讨厌的事儿。
而且,这么大的孩子,正处于否定父亲的时候。
小帅对于邪教组织的头目已经有了眉目,而他爸呢,居然在卧室里跟他妈俩认真的聊,关于妈妈是不是多长了几根白头发这种浪费时间的事儿。
所以现在,小帅已经觉得,爸爸不如自己了。
大哥哥带着小妹妹,骑着自行车儿,一路跑到位于王府井的,崭新的百货大楼门口,跟地下室门口守夜的保安打个招呼,进了门,往里走,一路找到电梯,上了电梯,路简直走的熟的不能再熟了。
他打开一间房子的门,超生进去一看,哇,大板台,大书架,桌子上还有个漂亮的,就连她们学校都没有的地球仪,桌子上摆着三部电话,小帅直接拿起一部,就开始打电话了。
“这是盛伯伯的电话呢。”超生说。
“我跟盛海峰打电话,一直就用这个。”小帅说着,按照当时教练留的,有急事就可以给二斌打电话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俩孩子等电话拨通的时候,心里其实特别着急,就怕万一这号码不通呢,接电话的人不认识他俩呢,或者二斌换宿舍了呢?
但是,当二斌接起电话,用鳖脚的韩语喊了一声一卜赛哟的时候,超生捏着电话,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哥,桥本太郎当时是不是骂你啦?”
电话里,二斌没说话。
超生就说嘛,虽然电视上没有转播声音,但她看桥本太郎的口型,就是在骂二斌,而且还骂的是:东亚病夫!
这种骂法,二斌不打人才怪呢,但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脚,二斌被日本选手给骂了,而且俩人还起冲突了,这些,只有二斌一个人在面对,就连爸爸妈妈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被罚了?”超生又问。
小帅耳朵紧贴着电话,也在听,俩孩子在等二斌的回答。
“因为对方没有投诉,所以我没拿到红牌,但是超生,哥可能明天就得回国,因为后面的比赛教练都不让我参加了,对不起。”二斌于是又说。
“报110米跨栏,哥,你跟教练说说,就说别的田径赛你不参加了也可以,毕竟每一个参加的选手,都是有力的金牌争夺者,你不行,人家就不让你上了。但是,我看新闻上说,咱们国家没有选手报110米跨栏的,去报那个,那个没人跟你竞争。”紧握着话筒,超生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