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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可以想象这热乎乎的一碗粥入肚的感受,肯定是最少给失血的身体输入热火的暖气,不再冰冷可怕。
见他一只手拿粥比较难,龚夏雅帮他把粥拿起来放到他面前,只让他自己拿勺子舀粥。
受伤的右手不方便动,朱钧秀左手拿勺,一勺一勺固然动作有些艰难,但是,正好动作缓慢后可以慢慢吃。慢慢吃的好处很快显现出来。这粥的香气,如果不慢慢品味,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真心是好好吃呀。
米粒若分明若朦胧,在半透明的米汤里看起来像是河水里的鹅卵石一样美不胜收,赏心悦目的同时,入口即化,不需要他这个受伤的人艰难地用牙齿去咬。肉末是切的煮得几乎一样化了一样,这厨师的刀功是绝了,反正,他只看得到丁点的褐色点缀在米汤中,完全感觉不到肉丝的绊齿。
小葱花,也是点点滴滴的青绿飘洒在碗里,几乎是肉眼不可见,让他的齿间只余淡淡的葱花香气,不需要一咬突然释放葱气毁了整体的味觉。
有鸡蛋的香气始终贯彻米汤前后,可见,鸡蛋是和米汤完全融合成一体了。
一口接着一口,完全停不下来,当勺子用最艰难的尺度把碗底刮到干干净净后,他恨不得是亲自用舌尖去试探还有没有剩余。
只是那小姑娘在看着他这个吃相,朱钧秀只得咳嗽两声,放下了勺子,使劲儿忍住想继续吃的欲念,说:“这是什么粥?”
他要记住这是什么美味佳肴,以后想继续吃肯定要知道美食的名字。
接到他这个提问,龚夏雅失笑,唇边轻轻的一笑,说:“普通的白粥,打个鸡蛋,放点肉末葱花而已。”
压根不是什么名牌粥。和她母亲的招牌国民美食粥差远了。
听出是这个小姑娘自己做的粥,而且是随手做出来的粥,朱钧秀脸上的惊愕显而易见。
“夏医生说了,说先不要吃太多。等歇会儿再给你吃一些。”龚夏雅不是看不出来他还想吃,说道。之前她是询问过医生的意见的,所以只给他舀了一碗。
夏明生夏医生的话。朱钧秀当然是觉得有点儿闷闷不乐的。
被医生禁了不能吃的感觉,龚夏雅感同身受,于是再笑笑对他说:“你先忍忍吧。”
“你也这么觉得吧?”朱钧秀说。
那头夏明生始终是放心不下,放下筷子走过来查看情况,来到这听到对方这话,立马揪了眉头说:“你回头还得去跟警察说清楚,怎么被人用刀子割伤的。”
“不用。”朱钧秀回头,两个字拒绝了他的提议。
“雅雅,你先回去吃饭。”夏明生先对龚夏雅小声说。
看出这两人想单独对话,龚夏雅点了头走开。
目送她走远了,夏明生才回头继续问朱钧秀:“你怎么会在这?”不管他被人什么人用刀子伤及,然而,他会出现在龚老爷子的明雅居附近绝对是怪事儿。龚老爷子的明雅居地理位置过于偏僻,毫不起眼,没听说过的人根本不可能寻觅到这里来。
对这点,朱钧秀沉默着,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凭什么他需要回答夏家人的问题。他来这里想干什么,夏家人无权知道。
夏明生向来温和的脸色霎时都变得硬朗,一双手抱在了胸前有些冰冷地看着这人,道:“这家店的主人,是我们夏家的好朋友。我希望你明白,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家因为你受到不好的牵累。”
“这点你放心。我朱钧秀再是怎样的人,都不可能祸害老人和孩子。”朱钧秀道。
龚夏雅刚回到餐桌,旁边的熊娃子夏实秋给她搬了张凳子过来了,给她递上筷子。熊娃子越来越会体贴人了。龚夏雅心想。
“你这个好好吃,以后再试着炒点给我吃。”夏实秋接下来举起筷子夹了一大把火腿丝和龙须菜,一大口塞进他自己嘴巴里头,美滋滋地嚼着。
龚夏雅发现自己该收回之前对熊娃子的说法。
龚老爷子望着夏实秋仰头大吃的吃相忍不住地笑,给这熊娃子的碗里再主动夹了一些,道:“慢慢吃,还有的。不够的话,爷爷再去给你们炒。”
她爷爷对这熊娃子真的好。
“谢谢,爷爷!”夏实秋嚼完菜,碗里一口饭用筷子一扒也是一大口入肚,爷爷这里的白米饭也是好好吃的,于是他决定了,“爷爷,以后我常来您这里。”
龚夏雅望了他一眼。
仿佛没有接到她眼神,他一口一口扒着饭,好像好久没有吃饱一样。对此,龚夏雅奇怪了,问:“你没吃吗?”
他哪敢说,在大学里学解剖课呢,早就几天看着学校里食堂的东西有点咽不下肚。
“你问他做什么。他想什么时候来吃就来吃。”龚老爷子心疼熊娃子说。
她爷爷看起来好喜欢这个熊娃子。
夏明生走回来时,发觉菜被自己家侄子几乎一扫而光。
察觉到自己小叔的眼神不对,夏实秋把自己碗里尚未入嘴的火腿丝扫给小叔的碗里说:“小叔,你吃。”
夏明生的手无奈地看看侄子:这娃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等龚老爷子问起伤者情况时,夏明生告诉老人家:“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他走。我让他再去医院打点抗生素。他愿意不愿意去,是他自己的事情了。爷爷不需要为这种人担心。他很有钱,自己能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