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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她多想,在现场的都不是笨人,物资局本来要转运到南方的木材,物资局工作的佘老二,心中有鬼的运货人,干什么不言自明。
众人激愤,揪住被弄醒的中年人,“说清楚,你们是不是在倒卖木材?”
佘建军也没逃掉,他们被人逮了个现行,中年人自知逃不掉,放弃挣扎,立即推卸责任,“不关我的事,我是太湖边家具厂的,佘建军有便宜木材卖给我,有便宜不占是傻瓜,我根本不知道木材是哪里来的。”
“木材是公家的,佘建军在物资局就负责木材这一块,你能不知道?佘老二真是个养在粮仓里的蛀虫,胆子大的公家财产都敢卖。”季大伯愤恨地目光对上龚权,“龚科长,现形的投机倒把你不会不管吧?”
“管是要管,不过……”龚权看了眼躺在舢板上人事不知的佘建军,再猜不出今天他跟佘家都被人设计了,这身制服也不用穿了。
“不过什么?难道你想包庇佘家人?”有个作坊主狐疑地盯着他问。
“没……没,”龚权连忙否认。
“没有最好,”说话的作坊主反应很快,“乡亲们,正好顺路,我们把拖船还有人一起带到市里公安局,人证物证惧在,让佘老二把牢底坐穿。”
“就这么干,前面河道能转弯,快把拖船掉个头。”众人立即行动,有人气不过,别说主动把佘建军弄醒,还上前踹了佘建军的肥肚子两脚。
绮芳见佘建军肥肚子上的脂肪晃了晃,人还是一动不动,真死了?死人可不会主动交代错误,金镰侃会这么迫不及待吗?
身旁的余凌峰见妹妹发呆,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劝道:“原本就不让你跟着,你上季二伯的船先回村里,放心,我们手里的材料齐全,家里的事情肯定能解决。”
绮芳想了下点点头,现在执法程序不完善,不用严格遵守行政复议程序,她去现场顶多就是充人数。如果这次市里不给解决,她就想办法挑起舆论,总还有后手。
余家男人本来还想劝周莲漪也回去,但老人家觉得自己必须在场,一定要跟着,彭家荣不放心跟着去照看,最后绮芳和大嫂、二嫂一起先回村里,边照看酱园边等消息。
往回走时,看到龚权拦了一条过路的船,让他手下一人回龙城报信,大嫂季秀珍讥讽道:“真是佘家养的一条好狗。”
绮芳心下了然,县官不如现管,佘家在龙城宗族力量强大,又有实权姻亲,上前巴结的人数不胜数,他们想彻底扳到佘家,路还很长。
如果用合法手段的话,金镰侃那一套另说。
二嫂秀梅解恨道:“看佘家老头这回怎么办?”
划船的季二伯平时话不多,难得开口,“龙城变不了天,但物资局的天要塌了。”
回了村,等嫂嫂们上了岸,因为金镰侃的事情,绮芳心里不平静,划着季二伯的小船慢慢往荷花田的方向去。
拐上一条小水道,两旁是接天的荷叶与含苞挺立的粉荷,被淡淡的荷香包围,绮芳心底的烦闷也消散不少。
摘了片荷叶盖脸,仰面躺在小船上,透过荷叶丝丝纹路去看从薄雾中露出脸庞的太阳,突然眼前的太阳被挡住。
绮芳扯下盖脸的荷叶,就见金镰侃右手擎着一片巨大的荷叶做伞,左胳膊搂着一大捧含苞未放的荷花,立在小船上,正对她笑得一脸灿烂。
好一个濯清涟而不妖的青莲公子,可惜没有出污泥而不染,成了个变态黑.社会老大杀人虐待狂,现在绮芳最不想面对就是他,何况还是在这里。
北方的苞米地,南方的荷花田,十大著名凶案发生地排名前两位。
金镰侃就见小瓷瓶也不跟自己打招呼,一咕噜爬起来,捞起船桨把船挑头就往外划,心说平时不是挺凶悍的吗,难道明白自己心意,见了我害羞了?
笑呵呵放下手里的荷花,拾起浆,跟在绮芳的船后。
绮芳在前面吭哧吭哧拼命摇浆,回头一看,金镰侃正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见绮芳看他,脸上露出兴味,回以一笑,亮白的牙齿闪着光,在绮芳眼中堪比刀光剑影,妈呀,赶紧逃。
速度太快,错过了一个路口,反而划进了荷田深处,前面荷叶连城墙,后面金镰侃的船堵住了来路,她已经无处可逃。
船划得急,心中恐惧,绮芳心快跳出了嗓子眼,揣了一肚子刑事案例,可那仅仅是案例啊,谁来告诉她被杀人大魔头追,该怎么逃?
举起手中的浆护在身前,战战兢兢地问身后气定神闲的某人,“你……你干嘛追着我不放?”
金镰侃从兜里掏出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格子手绢,先擦了下头上的汗珠,又擦了擦手,动作慢得让绮芳有种面对即将要行刑的刽子手的恐惧。
擦完了,男人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绮芳,“既然你喜欢我,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等你到了年龄,我们再把婚礼给办了。”
绮芳:啥?!
哐当一声,绮芳手里的船桨脱了手。
“你做梦!”反对的声音脱口而出,身后荷塘里突然钻出两只白色的大鸟,被绮芳大声拒绝吓得不轻,扑棱翅膀快速飞高。
喊出去又后悔,她不应该这时候激怒大魔头,这家伙恼羞成怒,再把她摁进水里当花泥,在这里可不会有人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