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苗苗要去的地方是首都的百货商场。
    因为首都对于黑市管查较严，再加上苏苗苗如今大学生的身份，她也就没考虑通过黑市倒腾东西这样的方式赚钱。
    但她手里的这几千块钱，等到过阵子买了门店后，肯定是会捉襟见肘的。所以，思来想去，苏苗苗便打算亲自做一回销售。去找百货商场这些售货员联系，以达成双赢。
    要知道，这些售货员多少都能掌控一些进货的来源，这可都是守着会下金蛋的鸡主人，要是叫她们只甘心于每个月到手的死工资，那简直暴殄天物。
    不如，和对方搭上关系，让自己这些糕点过了明面儿，直接引到百货商场里，正正经经地去卖，又安全又不耽误赚钱，简直一举两得！
    苏苗苗进了商场，没有直接去食品专柜，而是在附近逛来逛去。
    逛了一会儿，等到快中午，百货商场人最少的时候，她才走到食品专柜，一副要买东西的样子，对这里卖的糕点开始了挑挑拣拣。
    “你们这都卖什么点心？哪个卖得最好啊？”
    坐在柜台里的售货员，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苗苗，看着她这一身讲究的行头，和踩着的小皮鞋，原本冷淡的表情一下就热情起来。
    “您是打算买点心送人吧？要说卖得好啊，那就是桃酥和梅花糕这两种，价格适中，味道还好，是我们这儿最受欢迎的了。”
    苏苗苗挑剔地看了一眼被摆出来的桃酥和梅花糕的造型，撇了撇嘴道：“有没有精致点的？”
    现在市面上卖的糕点，基本上都是简单造型，口味也比较单一的。但这对于这个年代的人而言，这就已经算是极为美味的东西了。
    售货员皱着眉头看着苏苗苗，心道这人不是来找茬的吧？
    压着性子道：“要不您看看这款绿豆糕？这款卖得也是很不错的。”
    苏苗苗仍不满意，敲了敲柜台的玻璃道：“你这里的糕点，卖得再多应该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你什么意思？”售货员绷紧了一张脸，警惕地看着苏苗苗。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苏苗苗看着眼前这位三十多岁的女售货员，笑道，“就是想问你……要是有赚钱的买卖摆在你面前，你要不要做？”
    一听这话，售货员反倒有些放松：“我还当是什么大主顾来了……小姑娘，你别告诉我，那赚钱的买卖就是你？”
    苏苗苗倒是无所谓她的态度变化，她想找的就是这种市侩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敢冒险，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保证双方的安全。
    她没有跟这个售货员费唇舌，只是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包她自己做的桃酥递过去。
    面对售货员不解的目光，苏苗苗笑道：“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会再来这里找您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再认真说一说合作的细节。当然了，不管您要不要合作，这包桃酥，就当我请您的。”
    说完，苏苗苗朝对方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这不是佛系，而是苏苗苗的计策。
    因为俗话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
    这人啊，有的时候就是欠欠儿的，你有心想促成这笔买卖，以为热情点就能得到对方的首肯，但对方却反而会因为你的态度而产生怀疑。反倒是你如果表现出无所谓的状态，带着点谈成谈不成都不影响我赚钱的样子，那么对方反而心里会跟猫爪似的痒痒，比你还急切。
    更何况，苏苗苗对自己做的糕点有信心，只要对方尝过，那么在合作上，对方得比自己着急。
    所以，她是半点不忧心，慢慢悠悠地又去首都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午饭后，才回了学校。
    等到第二天，苏苗苗如约而至来到了这位售货员的柜台前，看着对方惊喜迫切的样子，苏苗苗就知道，自己马上就又能有来钱了。
    果然，售货员一见苏苗苗来，压低了声音也止不住激动道：“哎呀妹妹你可算来了！我还真担心你不来呢！”
    苏苗苗微笑道：“怎么会，我这还想跟您一起赚钱呢。”
    一听这话，售货员笑开了眉眼：“别那么客气，叫我芳姐就行。这种事的规矩啊，我多少也懂点，你那个糕点是从哪儿进货的，成本价是多少钱我不问，你也不用告诉我。但咱俩之间，在这价格上……”
    芳姐以为苏苗苗也是个赚差价的中间商，完全没想过这东西是苏苗苗自己做的。所以对于价格上还是比较宽容的。
    听出这层含义的苏苗苗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手里隐晦地比划了一个数：“这个价儿，怎么样？”
    芳姐琢磨了一会儿，看着苏苗苗的样子也不像能讲下价的样子，又想着自己这样也能赚不少……便故作一副肉疼的样子道：“成！就这个价！”
    “那每个月的量，和怎么带过来给你……”
    “这样吧，这个月先来五十份，你手里要是有别的花样，也都一块来几份，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要是势头好，我再多要。至于怎么带过来……”
    芳姐思考了一下道：“你每个月月初给我送到城南的邮局那儿，只说是给赵芳的东西，别的就不用管了。不过，你也得多来我这几趟，万一卖得好，我还得再跟你定呢！”
    苏苗苗觉得这是个稳妥折中的主意，点头认同道：“那咱们从下个月初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