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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许不是意外呢,时甜甜的表情,倒像是故意在等他。
纪葎本来打算避开的,要不是时甜甜说很重要的事情,纪葎根本不会留下来听她讲这堆废话。
听着时甜甜凄凄苦苦地述说被纪军骚扰的事情,在知青办被人欺负等等的事情。
纪葎冷淡的眼神从对方的神情上扫过,“你还有什么事?”
纪葎打断了时甜甜的话,他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看看陪刘爱国买酒去的闺女回来没有。
时甜甜捂着脸的手僵了一瞬,随后悄悄握成拳头,“你难道没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
时甜甜的心里忍不住呵呵冷笑,她当然是故意在纪葎面前做这样神态的,为了引起纪葎的内疚,最好让纪葎心甘情愿在大会上揭发纪军的罪行。
时甜甜想到结婚后纪葎对自己迁就、妥协的模样,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在看到纪葎厌烦的神情后发生转变。
时甜甜冷笑,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看清了男人。
昨天和纪军的事情,虽然同住的女知青帮忙跟人解释了事实,有些人开始同情她的遭遇。
当然,也有人摆明了不信,比如焦柔柔。
时甜甜上下牙齿咬得死紧,想到焦柔柔那冷嘲热讽的言语,白皙干净的脸颊上一抹怒气悄悄涌了出来。
只是这样解决还不够,时甜甜想到那封女知青递到大队长那边的举报信。
这件事情,如果纪葎肯帮忙,在大队长那里表明她嫁过去之后一直受到纪军的骚扰。
那纪军一定能被踩到不能翻身,事情就不会牵扯到她头上。
想到这里,时甜甜心里的阴暗面渐渐浮现出来了。
时甜甜是知青,她的未来无量,绝对不能在松花大队这种地方留在同有妇之夫厮混的污点。
更何况,这事本就是有心之人胡口乱说,因为瞎编乱造的话而被人指指点点,是时甜甜坚决不能接受的。
纪军要怪,就去怪罪魁祸首。
时甜甜咬着牙齿,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没有错!
时甜甜时而发狠、时而委屈、时而坚定的眼神,纪葎有幸观摩到了,虽然不知道时甜甜在想些什么,身上的气息还是逐渐冰冷。
纪葎后退了一步,冷着语调道:“没有。”
纪葎现在已经不会再用上辈子的思维去看待时甜甜了,这个女人,他了解多少都无所谓了。
纪葎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想要离开。
下一秒,左手被人拉住,纪葎的脚步停顿下来,眼睛在墙壁阴影的笼罩下,有种让人看不清的阴暗。
时甜甜动作僵住了,有种惊恐的感觉传遍了四肢百骸。
心里有种强烈的念头,她真的了解过这个男人吗?
时甜甜紧了紧手上的力量,强制冷静了下来,表情柔和看着纪葎,“阿葎,你可不可以帮我做件事?”
当时甜甜开始表演,隐在暗处的纪榕是终于忍不下去了。
纪榕靠着的那棵树都被她扒拉下来一块树皮......
如果忽略掉年龄,纪榕的表情就好像看到老公出轨的正室,浑身上下充满了弄死那个小三的气魄。
当下,纪榕也不藏着了,直接换了个表情,从树后面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爸爸、爸爸,有虫子呜呜呜。”
听到闺女的声音,纪葎神色陡然一松,手下微微用力,挣脱了时甜甜的钳制。
纪榕一把扑进了纪葎的怀里,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了纪葎的衬衫上。
纪葎的手轻轻拍着闺女的后背,低声哄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闺女渐渐平静下来了,他才问道:“榕榕怎么会在这边。”
闺女的出现打了纪葎一个猝不及防,他更想知道的其实是:榕榕看到了多少。
从很早以前,纪葎就知道闺女是个性格敏感的小姑娘,他很担心因为这件事情再让小闺女的性格变回以前那样。
纪榕哭泣的动作一顿,小脸埋进了纪葎的臂弯里,声音软糯犹带哭腔,“榕榕...在玩...”
纪榕唯一庆幸的事情,是纪葎因为时甜甜的动作身子微微测斜,没有正对自己所在的那棵树,给了纪榕足够的时间缓冲。
纪榕也思考过是不是跑回家再一路找过来伪装是在找人的,可惜动作太冒险,纪榕后来放弃了。
反正横竖都要出来的,纪榕就给自己现编了个理由。
纪榕小脑袋又钻了出来,昂起头对着纪葎笑道:“榕榕在玩捉迷藏。”
所幸,纪葎并没有对纪榕的话起疑,这个地方距离他们家不远,纪榕过来玩无可厚非。
闺女都来了,纪葎也没有再和时甜甜叨唠下去的意思,甚至都没和时甜甜说一句话,就抱着纪榕离开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两父女说话的声音。
时甜甜想到快成功的事情功亏一篑,心里恨到不行。
时甜甜手指掐进了肉里,望着两人的背影,眼睛发红。
回到了家,秦招已经烧好了大锅的水,刘爱国正在那里拿着刀比划着准备杀鸡,眼神凝重,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
“我这辈子第一次杀鸡,奉献给葎哥了,来,拔毛,放血。”
秦招小身板挺得直直,看着刘爱国说了一堆的话结果连刀都下不去手,声音冷漠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