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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苏暖诧异抬头,就看到白承泽扭头吩咐身边人:去准备东西。
四六躬身退下,一时间,整个花园里,能看到的人就只剩下她和白承泽两人。
不过苏暖是知道的,这是西厂,西厂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明卫暗卫。
也许是看她探头探脑打量四周的样子太过上不得台面,白承泽淡淡提醒: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
苏暖呵呵干笑两声。
看她远远站在那里,白承泽几不可察挑眉:你怕我?
苏暖刷的从旁边一株从未见过很是好看的花上收回视线,看着白承泽,摇头:没有啊。
只是没带面具的白承泽,她有些摸不准,总是要试探着来嘛。
安全第一。
看到她嘴上说着不怕,却远远站着没有丝毫要靠近的迹象,白承泽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眼底的郁色。
他想到在东宫时她靠在他怀里,拽着他袖子恨不得长在他身上的模样。
只是,她当那是白承意罢了。
纸笔很快就取来了,四六低眉顺眼将执笔替她摆好后躬身退下,苏暖笑眯眯朝他道谢,而她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个清秀白净的小哥哥,正是西厂三处排名第一的杀手,
极擅长暗杀,也擅长护卫。
看到白承泽定定看着她,苏暖笑眯眯朝他摆摆手:大都督您随意就行,不用管我。
看到她恣意张扬的笑脸,白承泽淡淡收回视线。
他以前从来都不理解,那老头子之前为什么这么宝贝这个园子,把园子传给他后还不舍的喊了好久,说可惜了这一园子的奇花异草,都留给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冰块。
的确,他从未留意过这园子里都有什么花草,开得好不好看,亦或是香不香这园子和整个皇宫一样,就像是一潭死水,从没入过他的眼。
可刚刚那一瞬,他却忽然觉得,眼前的园子整个都亮了,就好像被人扯走了一层纱,让整座园子真实清晰的呈现在他眼前。
原来这园子里有这么多颜色各异的花草,风中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花丛中有蝴蝶时不时起舞他从未觉得,这个园子是如此鲜活的。
万紫千红都是背景,那一抹最显眼的颜色就在他眼前不远处。
苏暖极为专注,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气定神闲的大都督,然后又是刷刷挥毫
白承泽手中的书大半天都没翻页,等他意识到,准备翻页的时候,就听到那边长长吁了口气。
好啦
苏暖笑眯眯放下笔,俯身轻轻吹了吹纸上还未干透的墨迹,再抬头看了眼白承泽,然后就是满意点头。
真不错。
四六躬身站在旁边,听到她自夸,暗暗撇嘴。
这个太子妃也真是一朵奇葩了,哪有人这么对着自己的画啧啧赞赏的。
来,这位小哥哥,拿去给你家主子瞅瞅。苏暖笑眯眯朝四六道。
四六被她的称呼弄得惊了惊,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家主子。
他并不知道,如果他没有这张俊秀的脸蛋儿,苏暖对他的称呼就会变成这位小兄弟。
带着些好奇走近,四六抬眼看了眼,可只是一眼,他就有些愣神了。
他不懂画,却也能立刻分辨出,这画,果然是画的极好的。
泼墨老梅,树下男子温润中透着淡漠,垂眸,案上是茶杯与书卷清风霁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那衣襟袖口,眼角眉梢,无一不逼真传神,只是四六有些好奇
在这位太子妃画中,自家主子似乎温和了不少呢。
就在这时,感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四六一个激灵,回头就看到自家主子意味不明的视线,他连忙躬身将画呈了过去。
白承泽淡淡瞥了眼,随即收回视线淡淡道:还成。
苏暖笑眯眯也不计较他的态度,更没有理会自己染了墨迹的纱裙,拎着裙摆旋身:谢礼送到,我就不打扰大都督了,再会。
染了墨迹的纱裙在花丛中滑过一道彩色的影子。
四六在白承泽的示意下送她出去。
就在苏暖与四六的身形消失后,原本神情淡漠,看都没多看一眼那幅画的白承泽,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卷,视线终于落到那画上。
看到画中的自己,他瞬间有些愣神。
并非只因为逼真传神,和四六一样,他有些诧异这画中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淡漠疏离是真,可除此之外,那股温和恬静似乎,在作画的人眼中,她所画的,是一个她很了解,也很亲近的人。
在她眼中,他的冷漠只是表象,而真正的他,在她心中,是温和柔软,甚至亲近的。
难道她知道是他?
不可能!
白承泽伸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那幅画,他眼中经年不化的寒冰终于松动,透出些迷茫来。
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闯进他的视线当中。
手指缓缓收紧,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直到指节泛白,他都没有半点损伤到那幅画半晌后,他缓缓松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