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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俞舒宁幽幽叹气,要是知道,我也就不必发愁了。
宋嘉月问:要不要想办法打听打听?
俞舒宁垂头丧气:打听不到。
难道当真是六皇子?
宋嘉月看一眼俞舒宁,沉吟中说:那你想一想,他有没有什么偏爱的?
譬如,若见到他的时候,他手中时常拿着一柄扇子,也许是可以往这个方向考虑呢。宋嘉月很蹩脚的举了这么个例子,引导俞舒宁。
她对六皇子最大的印象,便是这个人几乎每一次出场,手里都拿着扇子。随身携带的东西未必是这个人最喜欢的,却一定是不讨厌的总比不知道怎么办强。
不想俞舒宁果真眼前一亮。
她兴冲冲说:大嫂,我想到可以送什么谢礼了!
印象里之前几次见到六皇子,他不是都带着一把洒金川扇么?
她可以送他扇子的呀!
虽然她没有大师的水平,但是扇面儿自己画、自己题字,再亲手编个扇坠,起码是一份心意在这里。俞舒宁认为这个主意特别好,起码她有了个方向。
大嫂,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离开罗汉床,俞舒宁冲宋嘉月摆摆手,忙不迭回风荷院。
那个人当真是六皇子?宋嘉月奇怪他帮过俞舒宁什么,可惜没办法问,何况俞舒宁多半是不想说,才从来不提。她抿唇无奈一笑,意识到小姑娘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心事。
俞景行准备参加秋闱科考。
到得六月,考试的日子便已经离得很近了。
宋嘉月不知道俞景行有多少把握,但既然他在努力准备,她肯定不会去打击他的信心。在这种事情上,她帮不上什么忙,无非变着法子让他吃得顺意一些。
自打从别院回来,俞景行这半年多基本半个月去见一次张神医即可。
因而,通常情况下是在一个月的月初和月中。
六月十五的这一天。
用过早膳,宋嘉月陪俞景行出门,去张神医那儿诊脉。
别的什么问题倒是没有,只是张神医提醒俞景行,说他身体有些疲惫,不应过于劳心劳力,平日里仍要注意休息。这无疑是说他有些太过用功了。
你以后晚上早些休息吧
回侯府的时候,宋嘉月和俞景行商量道,毕竟是身体要紧。
担心我了?
俞景行笑,若当真有事,张神医不会只是提醒,肯定会痛骂我一顿。
你还巴不得挨骂吗?
宋嘉月横他一眼,总之晚上早点儿睡,不许熬夜看书。
夫人好生霸道。
俞景行眼底笑意愈浓,倘若我偏不睡觉、偏要看书,你待如何?
我能如何?
宋嘉月无奈叹气,到时候,只能陪你一起了。
俞景行哦得一声,小心求证:夫人打算红|袖添香?
宋嘉月微笑:你看书,我看你。
你看一眼书宋嘉月咬一咬唇,装出凶巴巴的样子道,你看一眼书,我就偷亲你一口。你看几眼,我就偷亲你几次,让你不安生,怕不怕?
好厉害的手段。
俞景行微微愣了一下,又含笑颔首,诚恳道:我怕了。
见他配合,宋嘉月忍不住笑,脸颊泛起红晕。她假装镇定,别开脸去,掀开马车帘子朝外面看得两眼。这么看一看,脸上笑意反而瞬间收敛起来。
马车正从长街经过。
宋嘉月看到官兵手持棍棒,正在又叫又骂驱赶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
老人步履跄踉,推搡中跌倒在地。
孩童哭得撕心裂肺,小脑袋不住四下张望,似乎格外茫然。
怎么了?
俞景行注意到宋嘉月的脸色变化,一时问道。
宋嘉月拉他过来一起看,小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若非没有去处,这些人也不至于被驱赶,又个个面黄肌瘦看起来并不像是乞丐。
听说外头有些地方闹天灾。
俞景行道,这些人可能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
若不是别无办法,怎么会背井离乡?
宋嘉月抿唇,光是这么驱赶,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这些人现在多半寄宿在城外的破庙之流。俞景行道,他们没有路引,属于私自外逃,通常情况下,官府最终是要派人把他们都送回去的。
不送回原籍也没有地方可以安置。
然而朝廷拨的赈灾饷银,被一层一层盘剥下去,能用到实处的少之又少。
宋嘉月又看一眼马车外面。
被驱赶的流民里有太多老人、小孩和瘦弱不已的女人。
马车正巧路过悦来酒楼。
宋嘉月让车夫停下,她从马车上下来,找到夏露,稍微交待几句话。
回到马车里面,宋嘉月握住俞景行的手,说:我只是让夏露安排一下,送些粥水给城外这些流民充充饥。这样也不算和官府对着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