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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那天夜里,他们除了说得会儿话,没做别的,但是俞舒宁依然没有胆量把这些直接说给俞景荣听。到头来,也不过把玉佩悄悄摸摸给俞景荣看上一眼。
刘煜交给俞舒宁的玉佩是极特殊的物件。
准确一点,它象征刘煜皇子身份且绝无仅有,甚至可以代表他。
俞景荣看见这块龙纹玉佩时,饶是平日如何镇静的人,亦暗暗吃惊。但这又似乎多少说明对方的态度与心意,他接触过六皇子,倒不认为对方是没有分寸的人。
二哥,他和我说不会那个什么
俞舒宁扭扭捏捏,声音不自觉低下去,就是不会再有别的小娘子
虽然以后会怎么样,不是靠几句话可以完全确定的,但是我想,起码现在他和我是这么说的。我觉得相信一下也无妨,二哥,你觉得呢?
现在这样,他能够说什么?
俞景荣将玉佩还给俞舒宁:东西你好好收着,不过最好找机会还回去。
这样的物件,一旦丢了是很难办的,还是早些还回去为好。见俞舒宁一脸的懵懂,俞景荣轻轻叹气,左右你是想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当真是为着这个。
倘若你们心意坚定,必不会是什么坏事。
现今的情况,多等一等,反而好一些,亦无须着急。
总之,二哥会帮你的。
俞景荣笑一笑,随即立刻补上一句,在我认为可以帮的情况下。
谢谢二哥!
反正她听明白最后两句,俞舒宁粲然一笑,欢欢喜喜应声。
遵从俞景荣的建议,不久之前,俞舒宁想办法当面把玉佩还给刘煜,没有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好在她用自己亲手做的剑穗作为补偿,才算是稳住了这位六殿下。
令人发愁的种种问题似乎得到解决。
俞舒宁终于变得轻松起来。
朱嘉芸的日子却远远谈不上好过。
自从被指婚、被困在侯府,她终日痛苦,然而束手无策。
没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身边没有愿意帮她的人,朱嘉芸只能待在这方院落,再一直等到出嫁那一天的到来。俞景行那些话深深刺激了她,她恨不能报复又无力。
起初,朱嘉芸考虑过自我了结。
至少这样,宣平侯府便没有办法向皇后娘娘交待。
然而俞景行比她更早一步有所交待,仆人更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赌身家性命,是以对她看管得极为严格。与此同时,无论朱嘉芸说什么,他们全部不听不信。
最开始日日大吵大闹、砸东西、以死相威胁,一段时间之后,朱嘉芸却慢慢放弃这些想法,整个人变得沉寂下去。不是接受现实,而是更不甘心。
她现今绝无可能会心甘情愿嫁给董齐光。
只是毫无办法,且又觉得,自己倘若当真死了,也未必如何。
纵然侯府需要给皇后娘娘一个交待,但她人在侯府,侯府自有自己的路子,上下打点说她急病去了届时她能如何?她是死是活难道他们当真会在意么?
朱嘉芸变得安静。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非常糟糕的境况,却仍不想屈服。
一直到出嫁,朱嘉芸都十分安静。
她心里抱着念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活下去,才能有算账的一天。
宣平侯府上上下下为朱嘉芸出嫁之事,忙碌数月的时间。到得出嫁之日,无论发生过什么,哪怕为了表面的祥和,俞景行和宋嘉月也一样回来侯府了。
宋嘉月没有去见朱嘉芸。
不过,她按照之前和俞景行商量好的,把属于对方的那些嫁妆都还回去。
物归原主而已,宋嘉月不留恋。
虽则这样一来她手里没有剩下多少的银钱,更没有了田庄铺子。
无论如何,朱嘉芸的顺利出嫁使得侯府上下终于松一口气。
看守朱嘉芸的仆从,亦全都得到一些赏银。
宋嘉月一整天忙着陪朱氏招呼来吃喜酒的女眷,回到宅院时,少不了困顿。当她沐浴之后回来,却见俞景行正对着个雕花匣子在研究,并且招手要她过去。
走近她才晓得是俞景行用来装田契、地契之类的匣子。
宋嘉月当即领悟自己夫君的心思。
你也不必搬出这些来
她一句话方才出口,俞景行便笑着道,搬出来瞧一瞧又怎么了?
我晓得你没有想靠着我的意思,但我们何必非要分你我。那酒楼、那铺子自然也能赚些银子,到底需要时间,平日里你要用银钱的地方,如何会肯等一等?
你之前不是还说想收留一些孤女么?
俞景行淡定问宋嘉月,你想做这些事情,难道不费银钱?
说得半天,不就是一个目的么宋嘉月想一想,提醒俞景行,但我真的不太会打理这些,未必能做得很好,你可要想明白了,届时没地方后悔。
黄白之物不过身外之物。
俞景行凑近宋嘉月耳边,若能博得美人一笑,倒算是有些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