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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知意无视她们的热情表演,泰然自若地吃完饭,依旧温和有礼地招呼一声,“我吃好了,先去上工了。”
其实,她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真的,就为了那么一点肉,她就感觉特别可笑。
不过,别人却不觉得如此。
也不知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还是有人特意到处去宣扬。第二天,外面就传得沸沸扬扬,说她在彭家,是如何吃不到肉的可怜样。
风知意听到的时候,无语得嘴角微抽。想着这日子不清静了,她还是尽快找个地方搬出去吧。
可是,能搬去哪呢?
其实在那两个人一搬进来时,她就开始留心哪家还有空屋子。
可去年一场大水过后,村子里的屋子更紧张了。家家户户自己家的人几乎都挤不过来,哪还有剩余?
那搬回知青宿舍吗?
风知意想起知青们新搭起来的女知青宿舍又小又阴暗,还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感觉比现在还不如。
她现在在彭大娘家,至少是一个人一个屋子。
风知意正暗自愁绪叹气时,孟西洲回来了。
也不知他从哪听来的消息,一回来就问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风知意哭笑不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遍,“……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我没放心上,倒是每天乐得看戏。就感觉那几个人每天认真演的,挺有意思的。”
还有句话风知意没说,那两个女的特别像傻逼。
孟西洲也放心地失笑,随即眉宇染上一点郁色,“倒是没想到,彭大娘也是个拎不清的人,眼皮子这么浅。”
就连他这个不在其中的人都知道,她悄无声息地给彭家弄了多少东西、给予了多少方便。那些油盐肥皂什么的,渗透在生活里,虽然不起眼,难道就可以假装看不见吗?
“还好吧。”风知意倒觉得这也正常,“不过是财帛动人心,人之常情罢了。”
不管换谁来,在那两个人这般骚操作下,恐怕都是同样的应对。
一个月可以赚一个壮劳力一年多的钱?这种诱惑有谁抗得住?更何况,是这些早就穷怕了苦怕了的人。
而且之前她和彭大娘她们的关系也没多亲厚,对她们也没多好,只恪守本分地出每个月该出的粮食,没有特意给过她们什么。
额外出的油盐肥皂什么的,只当住宿费。
最重要的是,那两个女人时不时地彰显家里有权有势,不仅经常地送丫丫和彭大娘东西,还表示丫丫以后长大了可以去京市找她们,要给她在京市里找工作、介绍亲事,接彭大娘去首都享清福,这得多动人心啊!
这样连番的攻势之下,彭大娘会一点一点地倒向了她们那边,风知意一点都不意外。
不然,是钱不亲吗?还是肉不香?
孟西洲微微点头,“那你要不要换一家搭伙?眼下你和彭大娘之间有了嫌隙,估计以后相处都不会愉快了。”
“我知道的。”风知意点头,从彭大娘不征求她的意见就把她的食物做给别人吃,她就知道,她该跟彭大娘家该分道扬镳了。
她好歹在彭大娘家住了一年多,买卖不成仁义在,趁早还能和平分开。再相处下去,只会闹得一地鸡毛,不愉快收场。
要知道,有了那两人大方和她的“吝啬”对比,彭大娘现在对她已经神色寡淡了,“我早就留心过了,可没有哪家有空余的屋子。”
而她又不可能去跟社员挤睡一屋甚至一铺,“如果不跟彭大娘她们一块吃的话,我怎么好意思住她家的屋子?”
孟西洲微微蹙眉地沉吟了一下,“那你自己建一个屋子吧。”
风知意听得微怔,这主意倒是不错,她若是再换一家借住搭伙,可能还会遇上像如今这样的问题。
毕竟,牙齿都有磕破嘴唇的时候,更何况有利益关系的人相处,久了肯定就会有各种摩擦矛盾。
更何况,还有两个莫名其妙就开始用砸钱企图孤立她的女人,她总不能傻缺地跟对方比砸钱?
所以自己独立出来住,那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那样的话,就再也不用担心去哪家搭伙借住产生龃龉闹得不愉快。而且自己独立的一个“家”,那该多自在。
只是,“我们这些外来的知青,有资格申请到宅基地?”
“应该可以租借。”孟西洲也不太确定,“你去问问大队长,村里闲置地那么多,你多出点钱,想必他很乐意为大队里创收。”
风知意听得眸光一点点地亮起,“听起来好像可行,那我一会下工就去问问。”
“嗯。”孟西洲还建议,“地批下来之后,不要做泥石头墙,做个小木屋就行,干净也省事。”
“小木屋吗?”风知意有些欣喜,“你要帮我做吗?”
孟西洲遗憾摇头,“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木工活,那种大活我火候不到家,做不了。你去找何木匠,他们家是祖传的手艺,专门做吊脚楼的那种。”
“行!”风知意想起什么问,“省城的事你忙完了吗?还走吗?”
孟西洲以为她不舍得他离开,声音和眉目一样特别柔软地微微笑道,“嗯,忙完了一段落,暂时不走。我不能一直不见人,不然没法跟大队里交代。”
“那你留下来帮我一起建屋子吧。”风知意立马道,感觉这整个梦庄大队都是外人,只有他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