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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困在这种四面是山、毫无出路的地方,真心让人觉得绝望。
风知意不置可否地轻轻“嗯”了一声。
杜晏又问,“你跟姐夫,打算凑份子吗?”
风知意想都没想地摇头,“没这个打算。”
杜晏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她寡淡的神情,噎回了想要劝说的话,四周环顾了一下,只看到小孟灼在树荫下的吊篮里睡得正香,就岔开话题问,“姐夫呢?”
风知意一直看着孩子,“他出去干活了。”
其实孟西洲是想趁着风知意肚子月份还小、还能自理的时候,赶紧多去弄些东西回来。所以这趟回来,在家没呆几天,就又出门了。
杜晏听得怔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姐夫……他那个成分,能找到工作?”
他一直以为孟西洲就是单纯的在这里种地的。
风知意闻言,从孩子那收回目光,清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那个成分,又不犯法。只是没有优先权罢了。”
“啊,不好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杜晏忙抱歉,他现在的身份,估计还不如孟西洲了,“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他在哪找的工作?能不能介绍我去一个?”
说着,很不好意思地窘迫了一下,“我们俩,是真的不会种地。现在我们俩又没了知青福利,光是种地的话,赚的工分怕是填饱肚子都难。更何况,还要吃穿住行。”
最关键的是,杜家没了,楚家也已经倒了,娘又嫁了人,他们俩以后可没依靠了。要靠他们自己的双手在地里刨食养活自己,他很是怀疑他们能不能做得到。
“没有谁天生就会种地,不会就学。自己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这两人不磨磨性子,估计以后也立不住,所以风知意没有答应,“你若吃不了种地的苦,他那个活,你更干不了。”
杜晏愣了愣,只当孟西洲是去干比种地更辛苦的黑苦力了,顿时讪讪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风知意无意搭理他们更多,再随意说了两句,就把他们俩给打发走了。
二狗子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背影孤苦萧瑟,有些啧啧,“这兄妹俩挺倒霉的,父家前脚倒下,母家后脚又被清算,我还以为您会拉他们一把。”
风知意看着孩子差不多快醒了,就去把奶昔给打好,“他们又不是过不下去了,有什么好拉的。”
二狗子想想之前杜家兄妹的神情,“可我看他们俩的状态,感觉天塌下来了、走投无路了。”
“那是他们以前过得太好,不知人间疾苦。”风知意不以为然,“从小太过优越的出身和富贵的生活,不仅框住了他们的思想和观念,也削弱了他们承受狂风暴雨的能力。”
殊不知,其实他们俩比梦庄大队大多数人都有优势,读过书、当过兵、见识广,多得是办法走出一条路来,就看他们愿不愿意自我挣扎。
而且,她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到农村就活不下去了?在这种靠山靠水的农村里,最不会饿死好吗?
二狗子想想也是,“确实!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除了不能从政从军从商,还多的是路走呢!楚家也真是造孽,没事藏那么多黄金干嘛?不会真想造反吧?”
这个问题,它一直没想明白。
之前楚家被挖出来的黄金,大部分真的都是楚家藏的。不过藏得很深,所以它和家主就给他们添了点,添得满出来了,就被挖出来了。
“谁知道。”风知意一点都不关心地把打好的奶昔装入奶瓶里,看见孩子正好醒了,就把他抱起来给他洗洗脸,再把奶瓶塞他手里,让他抱着吃。
这时,李燕华找上门,来问她加工厂的事,“我婆婆说你读过大学,见识多,让我来问问你,那个加工厂的事,你怎么看?凑份子吗?”
风知意端出之前招待杜氏兄妹的甜瓜招待她,“我没了解过情况,也没任何看法。不过我有工作你是知道的,所以不凑这个份子。”
杜氏兄妹矜持着没吃,李燕华倒是不见外地拿起来就吃了,口齿不清地说,“那你家男人也不需要吗?”
说着,左右看了看,“对了,你家男人呢?又出去干活了?”
风知意微微点头,“他也不需要那工作。”
李燕华见此,压低声音凑近她,“你家男人是干啥活?能帮俺男人介绍一下不?”
风知意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微微摇头,“这个我倒是没仔细问过。”
“那你回头帮我问问呗!”李燕华一脸愁苦地道,“这明年搬迁去新地方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家里十几张口,可就五个劳动力,工分本来就紧巴巴。等过几个月我不能干活了,明年孩子出来,我真怕会饿着他”
风知意听得挑眉,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缓缓笑开,“有了?怎么之前没听说。”
李燕华不太好意思地“嗐”了一声摆摆手,“才一个多月呢,有什么好嚷嚷的。再说,我结婚都快一年了,再不怀上,我婆婆都要嘀咕了。”
风知意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农村新媳妇一结婚,就要被盯着肚子什么时候鼓起来。半年以上没动静,就要被人给嘀咕了。
李燕华看着小孟灼坐在小矮凳上正抱着奶瓶乖乖喝奶昔,顿时一脸的喜爱和羡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们家那个条件,我也不指望能像你把孩子养得这么好,但我们做父母的,总不能饿着孩子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