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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世子,没过两年便成了亲,娶了尚书家的嫡女,又纳了两房妾室,生了一大堆儿女,好不快活。也就偶尔会想起,曾经有个小姑娘为他死了。不过死了就死了,又没成亲,他也不可能为她守一辈子。好歹,他现在过的不错便是了。
于是,薛明浅白白死了,容钊却是没有任何损失,心里连一丁点位置都不曾再留给薛明浅了。
云浅想明白剧情,躺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要说她做了这么多任务,去了这么多世界,原主除了弱了点,多半很少有像薛明浅这么拎不清的。叫她去死她就去死,也不考虑在这个生存背景下,余下的薛家姐妹该怎么活。云浅甚至想晃晃她头上的脑袋,听听有没有水声。
薛明浅的心愿倒是简单,就是不想白白去死。那倒好说,反正云浅现在来也来了,别说不白死了,肯定不会让薛明浅死了就是。至于薛家众人,她倒是没想到薛明浅这个白眼狼倒是真没放在心上。
她想着,总算睁开了眼。她现在来的这时候,正是薛明浅跳水被人救回来的时候,原主就是这天晚上断的气,如今她来了,便不用死了。
姐儿,醒了?
眼前这人便是周氏了,她大喜,回头跟嬷嬷道:快去瞧瞧太医来没来,好给姐儿看看。
我无碍了,云浅道,刚刚听周氏和嬷嬷的对话,屋里一大家子人都在气头上,娘去使大夫即可。
那怎么行?周氏喜极而泣,都说姐儿不行了,她偏爱女儿,但又生不出来,膝下只得这一个庶女,怎舍得不宠着她,可是到底这孩子叫她给宠坏了。
云浅撑起身子,道:我有劲的很,娘不如带我去给祖母请安。
你好生歇着。
云浅笑道:娘,祖母怕是恼了我了。我如今好容易醒了,爬也要爬到她面前去请安。
二太太是懂礼的,知道她的意思,便道:那我陪你去。
周氏给云浅准备了小轿,云浅却没坐,卸了钗环,穿着一身淡雅的服饰,跟着周氏去了上房。
云浅刚进门,就直接跪了下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原主给她留了无数条后路,条条都是死路。
老太太正头疼,使人给她揉着太阳穴,见着云浅,好悬没有把手中的杯子砸过去。这个孙女她曾经也是喜欢的,娇俏可爱,然而如今她真的想问一句,害的全家不得安宁,害了家中那么多姐妹,她怎么就没死!
不过刚刚才听说她醒来的消息,转眼就来了上房,老太太心中稍微舒坦了点,却也只是一丁点。
二太太,你心中可有什么章程?三姐儿可不得留在家中了。
周氏一听,眼圈就红了,老太太的意思她明白,无非就是叫三姐儿剃了头发去家庙里做姑子。
不若在家里修一个佛堂,明浅还年幼。周氏道。
老太太哼道:她不剃发明志,家里的那么多姑娘怎么办?
周氏沉默了。
云浅在器灵那借了几股灵气,头总算是不晕了,见屋中下人都被使唤出去了,便道:祖母,娘,我不想青灯古佛一辈子。
你还有脸说!
我以前脑子不清楚,这回跳一回水却是清醒多了。镇国公府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笑她的不自量力,你当咱们薛家有多大的能耐?镇国公府现在不上门来要你的命,你当偷着笑了!
我可以跟你保证,有我在,薛家可重回当年辉煌,或许会更甚。
老太太已然笑的直不起腰,指着周氏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家这三姐儿有这么大的能耐。这是跳水跳的脑子不好使了?当自己是乡野田间的邪教娘子几句话就唬住我了?
老太太这些刻薄的话叫周氏难堪的很,云浅却怪不着她,她当初也是疼原主的,原主却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给她,不怪老太太心中恨不得原主去死。
云浅磕了个头,道:我所说皆为真话,祖母与娘不知,我自小极为聪明,过目不忘。你们若不信,可叫家中先生出题来考我。
老太太与周氏面面相觑。
我当时确实脑子不清醒,头脑发热。容家欺人太甚,我堂堂一品阁老之孙女,即便是庶出,又何至于去容家做妾。容世子又怯懦,叫我同他一起去死,好叫他家里后悔,我这才奔赴了死路。可是在水底,容世子的所为叫我一世不能忘。我若死了便死了,没死却不得不报仇要叫镇国公府从此消失在京城。
老太太忍不住细细打量着她,先前还当她说的是笑话,可是她脸上神情对镇国公府的仇恨不似作假,而且她也说了,可叫先生来考她。
老太太便道:既你这般说了,那我这就着人去请先生。三姐儿,我且信你一次,你若再有半句谎话,必定只能进佛堂待一世了。
薛家的少爷多,就在家中办了学堂,请了先生回来教课。
薛明浅小的时候也上过一段时间,但是家里对女孩儿的要求不比男孩,见她也不是很喜欢上课就让她跟着二太太学管家去了。
先生见着她,心中也不喜这位不顾家族脸面的人,听老太太请他来考教云浅,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只道:那你便将论语背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