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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灯火通明,院子、走廊跟正厅都亮着灯,等他们走进去,老四关上院子门,然后小心翼翼的带着秦远二人走到正厅里。
室内气氛凝重,姜家所有人一个不差,连早睡的爷爷奶奶都在。
大家按顺序坐在厅里,所有人都板着脸,姜玲玲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垂着头一直在哭泣。
“爸爸,远哥来了。”老四跑进去,然后很乖巧的跑到二哥的身边坐下了。
姜父站了起来,把手一挥,道:“小远,菱双,都坐下说话。这么晚了,把你们叫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家里出了一点事,想要跟你求证一下。”
“姜叔叔,现在还早呢,有什么事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秦远笑着说完,带着许菱双一起在客人的位置上坐下。
姜玲玲扭过头,用哭肿的眼睛看了一眼秦远,表情复杂。
姜父说:“这事儿很简单,就是玲玲去看自己的朋友丁晓燕,在医院遇到革委会的人,说被欺负了,回来要我帮她讨公道。可是顺子却说丁晓燕是活该,说她是因为举报小远私藏童万河的遗物才会得罪了那帮人。但玲玲说丁晓燕是无辜的,说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听到这里,姜一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许菱双明白姜一顺的心情,如果丁晓燕也算单纯善良的话,那梁杏子就是世界上最纯真美好的人了。
大概是因为大哥的嗤笑声,姜玲玲不服气的说道:“燕子姐本来就特别好!是秦远辜负了她!还冤枉她去革委会告状!燕子姐那么喜欢秦远,怎么会做这种事呢?秦远真是不要脸!”
“住口!”姜父喝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姜玲玲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爸爸,她被吼了一嗓子,就立刻垂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姜父看向秦远,道:“小远,这事儿你怎么说呢?”
秦远说:“姜叔叔,之前我带着老师的骨灰回来安葬,没过几天,丁家人找上我问我要老师的遗产,这事儿您应该还记得吧?”
“我记得,后来是顺子带人去解决的。”姜父说:“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顺子这个孩子平时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姜一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爸,我也是不想让您担心。”
秦远说:“姜叔叔,事情很简单,老师去世前,我给丁家人发了电报……”
秦远把丁家人在童万河去世前后闹着要遗产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虽然童万河让他照顾丁晓燕,但说明了必须是他自愿,从不强求。
秦远说完之后,就安静的看着姜父。
“不可能!燕子姐才不是那种人呢!你胡扯!”姜玲玲又叫了起来。
秦远冷冷道:“我不知道丁晓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可以用我全家人的性命起誓,我刚才说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我们全家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姜玲玲不是最相信这种东西的吗?你可以去医院问问你的好朋友丁晓燕,她敢不敢拿她全家人的性命跟你起誓,说她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姜玲玲愣了一下,姜一顺说:“爸,这些事情都是真的,我原来的战友跟我通信的时候也提过几句,远哥就是因为打了丁晓燕的爸爸,才会被处分的。爸,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战友的信拿给你看。”
姜一顺大概是早有准备,他拿出几封信走过去递给了姜父,然后指给他看那些提到此事的部分。
姜玲玲大喘着粗气看着姜父,等姜父看完信,他说:“这几封信是顺子不同的战友写的,他们所有人都说的差不多,看来那边的人都知道丁家去争遗产,害的小远被处分的事情。姜玲玲,你也可以看一下这些信,看看真实是什么样的。”
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姜父对姜玲玲一直很溺爱,一般来说,他喊了女儿的全名,说明他真的是气到极点了。
但姜父是闯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不管内心怎么波澜,面上一直都是沉稳的样子。
姜玲玲也看了几封信上提及的部分,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完之后,还是不愿意相信。
“爸爸,燕子姐性格很柔弱的,她家里人要去争财产,她肯定没法反抗的,我相信这件事跟她无关。燕子姐你也见过很多次了,她什么样子爸爸你也清楚的,她……”
“啪”的一声脆响,姜玲玲身体一歪,被打的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妈?你打我?你打我?”姜玲玲傻眼的看着自己娇小温柔的母亲。
姜母小小的身躯站在那里,腰背却挺的笔直,她严厉的说道:“对,我打你,你没看到吗?”
“妈……”姜玲玲的眼泪水滚滚落下。
姜母说:“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孩子,从小,你要星星我们不敢给你月亮,兄弟姐妹四个人,你的零用钱永远是最多的。但是,我没想到这样的溺爱,居然把你养的这么愚蠢!丁晓燕单纯无辜善良?那你就是愚笨无知心眼不好。你不信你大哥,不信你大哥战友写的信,但你相信一个所谓的朋友。这个朋友,吃你的喝你的花你的钱,你送给她裙子、食物和自行车,她送过你什么东西吗?我是你妈,我平时虽然不说,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喜欢小远,她也喜欢小远,但是我让你慢慢跟小远培养感情你不听,她让你跟小远表白,你就火速去说,结果把小远吓走了。你真觉得丁晓燕是为了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