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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年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脸仇恨的吼道:“我干的!怎么了?”
传达室的大爷说:“这是那个死掉的老陈的大儿子。”
秦远看了看少年的年纪,估计有个十四五了,便大步走过去拧住少年的胳膊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原本大门外已经没有破席子和老陈的家人了,但一看少年被抓,辛大姐和几个人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跑出来了。
“你抓我儿子做什么?你疯了?”辛大姐扑过去想要厮打秦远。
但秦远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她这种普通人碰到?
秦远冷哼一声,轻巧的闪开几步,然后冷声道:“你儿子对着我车里的乘客行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立刻把他送到派出所去!看岁数他已经不小了,可以关起来了!”
“你凭什么抓我儿子?车里那个医生该死!是他害死我们家老陈的!”辛大姐恶毒的叫道:“我儿子砸他怎么了?就算砸死他,也是他活该!”
“就是就是!赶快放开小松!”辛大姐的家人也跟着吼了起来。
不过秦远看上去人高马大,而且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所以他们不敢真的靠过去,只敢在一旁喊。
许菱双在车上给沈主任做了检查,砸到他脑袋的那个东西是一颗搓圆的泥团子,也幸好只是一颗泥团子,如果换成同样大小的石块,沈主任的脑袋估计得被开瓢。
不过就算是泥团子,沈主任的脑袋也被砸起了一个大包。
许菱双说:“倒是不严重,不过这几天肯定会肿起来的。我看了一下,也没有脑震荡的情况。我这里有我老师家的祖传药膏,我给沈主任涂一点吧,会舒服很多。”
“啊,你老师就是家里做出接骨膏的那位吧?”沈主任说:“他们家的药膏,肯定是好东西啊。”
之前,经过吴田七的同意,由许菱双作为代理人跟军区医院的制药所签了一个协议,他们跟制药所共享接骨膏的配方,由制药所大量制造,所得利益的百分之多少要全部分给吴田七。
由于这会儿没有专利法,所以许菱双他们签的这份协议写了很多很多内容,比如分配的比例,比如保密措施,一旦制药所将配方泄露出去,要赔给吴家多少钱,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接骨膏的生产线是在去年下半年正式开始的,现在全国的医院都能买到这款药膏,所以沈主任也知道。
许菱双将一小罐子药膏交给沈主任,就跳下车去找秦远。
“沈主任怎么样了?”秦远问道。
许菱双把一坨用卫生纸包起来的变形泥团子举给秦远看,然后说:“幸好是这个东西砸的,不算太硬,也没有轻微脑震荡什么的。不过他们这样也算伤人了,还是把人送去派出所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远说:“你先带沈主任回医院,然后喊保卫科的人过来。”
许菱双点点头:“那你一个人在这里也要小心一点。”
秦远笑了:“要是他们能把怎么样,那我算他们本事大。”
许菱双把沈主任送到医院的保卫科坐下休息,保卫科的人立刻朝外跑了出去,许菱双则一个人去了刘院长的办公室。
调查组已经进驻医院了,所以刘院长最近也很忙,不到夜里都回不了家。
听许菱双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后,刘院长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真是太不像话了!走!我也过去看看!老沈辛辛苦苦救人,难道还救错了?今天他们用泥巴砸人,明天呢?换成大石头让老沈也一命呜呼?多少年才能培养出一个老沈这样的医生,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许菱双跟刘院长走到医院门口,发现大铁门和小铁门都被传达室的人锁上了。
秦远拧着少年的胳膊站在门内,外头是辛大姐和那一群家里人,个个都扯着脖子在喊他放人。
“不能放!”刘院长说:“我是军区医院的院长,我要求立刻将这个伤害沈主任的人送交派出所。”
秦远说:“行,那我开车从侧门出去吧。”
“好,我也跟你一起去。”刘院长又对保卫科的人说:“看好这里,别让人乱来。”
秦远从传达室找了个东西把少年的双手捆了起来,他之前一直梗着脖子装没事,现在被捆住弄上吉普车,少年就哭了起来。
辛大姐他们开始着急了,她扒着大铁门吼道:“你快点放开我儿子!不然我跟你拼了!”
秦远轻蔑一笑,等许菱双和刘院长也上车坐好,他就发动车子调转车头朝侧门那边开过去了。
辛大姐的几个兄弟已经开始爬大铁门了,保卫科的人一直在吼,门外站岗的小战士也抱着枪走了过去。
他们一看见小战士抱着的半人多高的枪,这才怂怂的朝后躲。
辛大姐却往地上一趟,使出全身的力气哭喊道:“来人啊!医院杀人啦!还绑走我儿子啦!医院杀人啦!”
保卫科的人见他们不爬大铁门了,就老神在在的站在里面,看着外面的辛大姐唱大戏。
都八点多了,大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了,偶尔零星几个路过,也都只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辛大姐吼了半天,见根本没人围过来看热闹,她就一骨碌爬起来,咬牙道:“回大院儿找徐政委!”
那一头,砸人的少年已经被关进派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