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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些练习生们还吵吵闹闹的,吃的吃玩的玩,在某一瞬间,凌泉发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那个正在跳舞的人身上。
没有聚光灯,可他在发着光。
一曲结束,草坪上响起了足以撕裂夜幕的尖叫声。
凌泉听到有人说:“卧槽,这哥要是初评级这么跳,还愁拿不到A?”
跳完之后他们那一个团的人没有下来,里头有个娃娃脸的男孩子开始发表感言:“我们一直很想重新跳一下这首歌,就是想着要走了吧,至少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只说了第一句,这娃娃脸男孩就开始哽咽,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其实我们成团好几年了,成了团,但连一支MV都没有,上网搜我们名字也只有很少几条内容,后来因为一些事,我们跟解散也差不多了。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之前都已经去工作了,就在写字楼里面,每天做做报表什么的……后来说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再出道,我们就来了。”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来了之后才发现没那么简单,不是想出道就真能出道的……但是,怎么说呢,算了,人各有命,能有这个平台让一些观众看到我们,我觉得也挺满足了。等节目结束了,我应该还是会回去上班,不做梦了。”
娃娃脸男孩别过脸去擦眼泪,他有些说不下去了。纪灼接话道:“其实怪我,我开头出了点状况,把大家的舞台搞砸了……”
因着这番话,本来热烈的气氛被沉默取代。他们都是来追梦的,可能触碰到梦想形状的又有几个?
“不是,不是,”那男孩又说,“导师打分还是会看个人的,至少我还去了B班,你别老想着这个事了。”
纪灼还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凌泉拨开了前头围着的人群,上前去把纪灼拉出了圈外。
凌泉心里头有股无名火在冒着烟。他拉着纪灼走了好远好远,远到身后的歌声和喧闹都变得朦胧。
纪灼察觉到了凌泉周身的低气压,但搞不明白具体状况:“怎么了这是?”
凌泉问:“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是真的吗?”
纪灼愣了下:“……对。”
凌泉深吸了一口气,又问:“对于你来说,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隔了许久,纪灼才道:“算是吧……但是……”
或许在半小时前,纪灼这事还只能算是让凌泉烦心的一根刺,然而在看了纪灼的表演和听到对方队友那一番剖白后,在凌泉心里,想让纪灼留下来的念头很快就破土而出,并且迅速占据了他大部分的心神。
“你怎么想的?”凌泉沉着一张脸,“明知道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为什么……为什么拒绝节目组给的剧本?”
第10章 和你合作
纪灼挑眉:“你知道了?节目组还找了你?”
“没找我,”见纪灼没有要好好答话的样子,凌泉自己先开口了,“如果是因为我之前拒绝过,我现在……无所谓。”
其实凌泉没想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说着是最后的机会,却总是不好好抓住这机会。无论是头两次的舞台表演也好,这次拒绝节目组的要求也好。
凌泉说得含混不清,但纪灼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因为你。”
至少不完全是。纪灼心说。
纪灼能来这个节目很不容易,他自己跑去制作组交简历,带着整个团面试。节目组让回去等通知,等了几个月,等到网上参赛选手名单都开始流传了,还没等到。节目正式录制前一个星期,大约是原定的几个选手出了岔子,他们才匆匆被喊过来当凑数的。
他也知道他们多半走不远,可人有时候不就是为了那点微渺的可能性,才拼命往看不见尽头的迷雾里狂奔么?
既然有了平台,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万一真有“万一”呢?
可有时候也不得不信命,最重要的初舞台前纪灼被人冲撞跌了一跤。他膝盖有旧疾,走路走多了都费劲。本来参加节目前就因为练习过度被医生警告,跌倒的时候又正好碰上了伤处,雪上加霜。
他以为自己可以撑过去。更要命的疼痛他在复健时也遭过,那时还总开玩笑将自己比作踩在刀尖上的美人鱼。可是人的意志有时候和凡胎肉身对抗不了。他站上了期待已久的舞台,却发现连跟上拍子都困难异常。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才缓过来,于是他的初评级和再评级都成了笑话。
他想过为自己辩解,是因为膝盖疼才跳不了,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千回百转,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观众来看你表演,不是来听你有什么苦衷,你没能把完美的舞台呈现出来,就是你的过失。
没能跳好那两支舞已经够难堪,再找理由就更显得没用。
他干脆闭上了嘴,只想着等再一次公演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证明自己。没想到公演前节目组连找了他两次,第一次是连同凌泉一起,第二次单独找了他,不仅要他找凌泉营业,还要他扮一个花瓶。
他未尝不知道只要有了曝光,一切都好说,哪怕不能出道,也会有更多人关注他、认识他。
他也知道很多粉丝都很宽容。只要她们喜欢你,就算你业务水平一塌糊涂,她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说“宝宝笨笨的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