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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物件,送你也无妨。
陈阿娇整了整衣袖,意味深长道:我是不喜欢你姐姐,至于你么
她的话只说一半,眸光微转,盈盈似秋水的目光瞧着卫青,眼尾轻挑,粲然一笑:你奇袭龙城,仗打得很漂亮。
陈阿娇的话里带着三分狭促,七分揶揄:我很喜欢。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夸奖战功的话,卫青却觉得听得耳朵有些热。
卫青抱拳施礼:谢翁主的
刚说出几个字,话便止住了。
谢什么?
谢她的喜欢?
夜风忽起,吹动着树枝沙沙地响。
耳畔似乎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卫青抬起头,原本立在他面前的陈阿娇,只剩下一个渐行渐远的绰约背影。
宫灯高悬,那女子扶着侍女的手,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卫青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夜风扯动着他的衣袍。
他抬起头,眼底的内敛平和散去,眼睛轻眯,眸若寒星,看着渐渐远去的陈阿娇。
宫宴是以王太后的名义举办的,故而设在王太后的长乐宫。
陈阿娇原本以为,既然是王太后宴请她,作陪的自然是宫中的那帮女眷,但当她抵达长乐宫时,才发觉,刘彻与韩嫣竟也在席上。
大约是知道自己纨绔的形象在王太后的心中难以挽救,旁人都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有韩嫣松松垮垮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掌心托着脸,兴致缺缺地用另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
见她进来,韩嫣挑挑眉,道:翁主一朝离了椒房殿,便真把自己当客人了,连太后娘娘的宫宴,也是不到最后关头不露面。
韩大夫说笑了,我不是客人,谁又是客人?
陈阿娇一边答,一边入座,抬头顺着韩嫣的目光一路瞧过去,王太后脸上虽有些笑,但眼底却是不耐的,偏要顾着刘彻在座,心里再不痛快也要做出一副甚是喜欢她的面容来。
卫子夫手指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几日不见,她的肚子又大了许多。许是因为身怀皇嗣,她一脸的温柔,似是对她的到来一点也不在意,可微微蹙着眉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李夜来一如既往地妩媚风情,俯身贴在刘彻身边,对着刘彻不知说着什么。
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她,眼底的防备不加掩饰。
至于其他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刘彻新宫妃,无不紧张兮兮地打量着她,生怕她再度回宫,用什么阴毒险恶手段戕害她们和孩子。
精彩,委实精彩。
好似她是那血盆大口的怪物一般,叫人又恨又怕。
天地良心,她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算计女人的肚子。
想当年卫子夫有孕,她气得半死,也没对卫子夫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只是想抓了卫青给卫子夫一个教训。
最后还没抓成,为这事刘彻重责了她和她的母亲,把卫子夫封做夫人,将卫青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卫士,升为从四品的太中大夫,俸禄千石。
卫家满门因祸得福,她为此事遭了刘彻的厌弃,怎么想,怎么是她吃亏。
以后可不会了。
陈阿娇端起酒杯,笑道:我来迟了,自罚三杯。
陈阿娇的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女子娇笑道:翁主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翁主如今不是皇后了,这吃酒的规矩,怎地还跟以前一样?
和着她应该敬她们一圈?
看来是她高估了刘彻屋子里的莺莺燕燕,明知道刘彻办宫宴是为了褒奖她,还是沉不住气想要找她的茬。
陈阿娇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陛下,听这话,我似乎没资格参加这次宫宴呢。
帝王无情的本质,不能让她一个人知晓。
刘彻声音微冷:郭舍人。
郭舍人连忙带了几个小内侍将席上说话的女子拉了下去。
那本是刘彻新宠的一个舞女,平日里也是一个温柔和顺的主儿,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转了性子,开口便呛陈阿娇。
李夜来微惊,似乎被内侍们的生拖死拽吓到了,拿着团扇掩了掩心口,瞧了一眼低头垂眸的卫子夫,道:哪来的不长眼的小蹄子?姐姐贵人有大量,千万莫与她一般见识。
说起来,姐姐是不用自罚这三杯的,还有人比姐姐更晚呢。
李夜来收回目光,用团扇指着韩嫣身边的空位:卫将军可还没到呢,等他来了,我必替姐姐好好灌他几杯。
刘彻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飘到陈阿娇身上,道:此酒甚烈,你慢点喝。
李夜来推了一下刘彻,娇憨道:陛下偏心,妾刚才也喝了,还有卫夫人,卫夫人有着身孕,喝了两杯,都不见陛下这般关心。
韩嫣晃着着手里杯子,歪头看着刘彻。
似是印证李夜来的话,卫子夫低低咳嗽一声,怯怯地看着刘彻。
刘彻伸手把卫子夫面前的酒杯拿过来,一饮而尽,声音轻了三分:都说了你有孕,不让你喝,你偏要喝
酒水入肚,辛辣直通肺腑,刘彻的话却突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