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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夏天繁殖快,到处乱爬,为了灭蟑,她请了专人过来,给大渔里外消杀了三遍,洗菜也格外注意,甄珍敢肯定,这找茬的还是靳虹使的坏,连记者都派来了。
她真有点恼了,俏脸带霜,“同行,想找别扭,你这手段玩得太低级了。”
小胖子目光微闪,“谁是你同行?”
“你身上油哈喇的味道,隔大老远我都能闻到,陈油还好,我闻着怎么像是从泔水里提炼的二手油味。”甄珍倚在吧台并没有上前,她是厨师,五感灵敏,是不是同行一眼就能看穿。
听甄珍这么说,大家都瞪亮眼睛,螳螂捕蝉,一环扣一环,看来这事不简单。
“贼喊捉贼,小子你玩阴的,也不找个埋汰的玩,非要找上我们这片最干净的一家店,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五金店小老板连损带骂。
“大家都不容易,你欺负甄珍一个小姑娘,算什么爷们。”
小胖子伙夫还想顽抗,“身上有油味怎么了?跟我在你店里吃出蟑螂有什么关系?”
甄珍抬手指了指身后墙上的镜头,“我要是说了不算,监控录像能不能说了算?咱拿着录像一起去派出所看看就清楚了。”
因为进小偷,陈星耀找人帮她把房子又武装了一遍,还帮忙装了模拟监控,监控镜头不一定能录上他的动作,甄珍这么说纯粹就是想诈诈这个狗腿子。
那小子果然怕了,抬腿就往门外跑,一身肥肉,跑起来还挺灵活,躲过了甄珍的拦截,嗖嗖嗖往大马路上跑。
大热天的跑起来一身汗,甄珍没费事追他,就算追上了也是一顿教育,又不能拿他怎么样。那个记者倒是脸皮厚,没立即跟着走。
玩这么不入流的把戏,靳虹你就是个不入流的货色,我记住了,甄珍目光沉沉。
女对女,男对男,小陈在查靳虹丈夫马传辉的石棉瓦厂。
听说他们未来嫂子被人给阴了,大家都急眼了。大办公室人多眼杂,留路全带着人在外面盯着,陈星耀带肖锋和郑飞进小会议室查账。
账本是小陈通过关系在税务局要的陈年账册,郑飞看账最快,陈星耀也不慢,会计账做得很漂亮,明面上看不出太大的问题。
郑飞冷哼一声,“给工人一个小时一块四的最低工资,拿人当牲口使。”
“马家那几个孩子都是六零后,能上几年学?现在富得流油,我不信靠得是真本事,钱就是这么压榨出来的。”肖锋恨恨接口。
陈星耀没怎么失望,生活不是电视剧,想要短时间找到一个人的错处,不会那么容易,不过石棉瓦厂不是铁板一块,他使了点手段联系了厂里一个出纳大姐,下午三点她要外出办事,有点时间跟他聊一聊。
让肖、郑两人留下,他单身赴约。
跟出纳大姐聊完,来看甄珍,小陈脸色不是很好,背靠椅背,仰头默默看着头顶旋转的吊扇,今天天气闷热,空气仿佛都要凝固住,吊扇转动得有气无力。
宝库从后厨端了两碗西瓜露进来,分给陈星耀一碗,爬上他对面的凳子,喝起自己的那份,冰冰凉,甜滋滋,小孩乐哈哈,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米牙,“西瓜味的。”
红如宝石的西瓜露是解暑的好冷饮,小陈却毫无胃口,西瓜露红得像血,像资本家贪婪的血口。
对跟在宝库身后进屋的甄珍说:“人要是没了选择,为了生存,哪怕是血汗工厂也得硬着头皮往里进。这次不为你,我要让马传辉吐血。”
小陈没有细说,甄珍已经意会。
接着说起靳虹,短短两天时间,陈星耀也查不出太多问题,“她在电视台的风评不是很好,当主持人时作风张扬,现在虽然退居幕后,随着有限电视的普及,电视台的话语权加大。靳虹现在负责一档大型生活栏目,是栏目组的土霸王,压榨新人,打压其他竞争节目很是在行。
是否受贿,暂时没有证据,不过她表哥的饭店,她那个节目没少过去录制,她应该背后有股份,以她无利不起早的性格,不会赔本赚吆喝。”
“饭店吗?”甄珍想起来找茬的胖子身上的油哈喇的味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可以去会会。”
靳虹表哥的饭店开在故宫附近的商街,三层大酒楼,营业面积一千多平米,不是甄珍的大渔能比的。
位置好,又有电视台的广告宣传,晚餐时间段,饭店前的广场停满了进口汽车,装修得富丽堂皇,一楼散台,二楼三楼包房,内里冷气开放,生意好到连散台都坐满了人。
人多不会有人注意她,甄珍点了份招牌菜,鱼头泡饼。
上菜倒是快,鱼头是碟鱼头,老抽提色,红色小米辣,小绿葱点缀,铁锅旁贴着金黄的小饼子,卖相很不错。
挑起一口,甄珍尝了尝,秀眉微拧。
酸甜苦辣咸鲜六味,鲜最难把握,鱼肉是公认的最具鲜度的食材之一,这家鱼头是鲜,但鲜中还有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涩。
散台桌距很近,东北人爱唠嗑,见甄珍一个人来吃饭,有个大姐跟她话家常,“你咋不吃啊?这鱼头可鲜了,我们一家一个礼拜必须来吃两次,不吃就全身不得劲,吃了舒坦极了,跟药似的。”
是吗?
甄珍虽然有所怀疑,但不会当场揭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把鱼头打包带走,托王进带到化物所的实验室,化验结果很快出来,她的猜测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