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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嬷嬷等人喜得眼泪快落下来,没想到这徐娘子真的有用。
苏毓不晓得她们惊喜什么,只走到白皇后身边便很没有规矩地就在凤榻边坐下来。关嬷嬷眼皮子一跳,扭头见芍药铃兰几人习以为常的模样,心里更觉得惊异。
“娘娘想吃蛋糕吗?”苏毓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就很平常得问她一句。
白皇后没说话,她只是温和地看着苏毓的肚子。
苏毓留心到她的眼神,也平静地与她对视。一双与白皇后相似的眼睛里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同情,只是很平常的样子。她其实不太会安慰人,但苏毓觉得,白皇后与她在某种程度上性子是相似的。由己度人,若是当真过得不好,苏毓觉得自己不太喜欢苦情的安慰以及不必要的同情。所以,她收起了同情和心酸,笑了笑:“刚满七个半月,两个都乖巧得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早产的。”
白皇后一听早产脸色就变了下,轻声道:“好好照顾,若要是吃药调理的,不能怕苦。”
“双胎早产正常。足月生产,反而容易出事。”
“有这么一说?”白皇后打起精神,扶着苏毓的手坐得稳当了一些,“这我倒是不知了。不过你这身子还得请太医看过再说,上京城以后世家贵族之间关系复杂。旁人的事情别管,万万保重好自身。”
苏毓听她嘱咐,忍不住笑了:“娘娘可想摸摸看?”
白皇后刚想伸手,却一瞬间犹豫。自己如今重病缠身,这般可别给孩子沾染了晦气。
苏毓见他面色犹豫,却没想到她的顾虑。她不等白皇后同意,直接抓着白皇后的手搭在了肚子上。虽然不清楚能不能感受得到,但苏毓坚信生命繁衍的气息总是会给人一股奇特的治愈力量。也是凑了巧,白皇后的手才搭上去,手掌心就被轻轻地踢了一下。
白皇后眼睛这一瞬间亮得出奇,惊喜交加之下,竟然泪流满面:“这,这?!”
“嗯,两个都很健康。”苏毓耸耸肩,“或许,还有些调皮。”
“调皮好,调皮聪慧!”白皇后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哭了,等意识到,眼泪已经不自觉地一颗一颗从眼眶滑下来。她亮晶晶地盯着苏毓的肚子,仿佛这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真好,你跟宴哥儿的孩子……必定跟乘风一样聪颖异常,谁都比不得。”
苏毓也觉得是,徐宴那厮的智商和皮相,除非当真是基因突变,否则很难生出蠢笨丑陋的孩子来。说到乘风,苏毓想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叠信封出来:“乘风那小子人在金陵,还不忘日日给京城写信。”
说起来,这也是苏毓嘱咐小屁孩儿养成的习惯。不能随苏毓一道来京城,苏毓便让他每日写一封日记。不拘什么形式,就写一写他白日里遇到的事情以及他的感想。他问什么感想,苏毓说什么人生大道理的感想啊,心情的感想都行。于是他便开始了写感想的日常,写好便让他爹或者白老爷子装信封给她寄过来。
小屁孩儿话痨的秉性,就算是写信也改不掉。让他写,他能长篇大论地写出三四张纸来。
此时积攒了两个多月,厚厚的一沓子,至少两百多张。
苏毓也促狭,将里头写得有趣的,还给恶意配了插话,装订成册。此时厚厚一沓子,配上一个胖兔子吃萝卜封页,上书‘五岁乘风谈人生’七个大字。一拿出来,看得人就忍不住发笑。
原本装订成册的这事儿就是苏毓干出来的,做得时候没觉得好笑。但此时拿出来,苏毓自个儿看到却突然笑起来:“也是难为他话这么多。当初在家,让他每日写个十张大字都吝啬计较得厉害,写信却不拘起来。您瞧瞧,这小子话是真的多!”
白皇后最喜欢乘风了,要不是乘风姓徐,家中有父有母。白皇后都恨不得将他抱进宫来养。此时看苏毓拿出这厚厚一沓子的‘五岁乘风谈人生’,倒是真心诚意地笑出声来。
她都不必苏毓特意指点,从第一页,一点一点翻着看。
上面都是乘风胡乱写得人生敢想,是的,就是‘敢想’。左右苏毓不是徐宴,对他的课业要求十分严格。苏毓就是都让他说,胡乱说什么都行。不会斥责,也不会反驳。久而久之,徐乘风在苏毓这里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脑洞都敢开。
白皇后看着童言稚语写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生感言,笑得身子都发颤。一面看一面还去看苏毓配的那些促狭得要命的插话,越看越觉得妙趣横生:“你们这母子俩,当真是一个比一个怪才!”
苏毓笑:“孩子么,养得活泛才聪明,教死了就不机灵了。”
“这倒是,”白皇后也赞同,乘风就是比一般孩子聪明得多,“我们乘风就是不一样。”
芍药铃兰听白皇后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一个劲儿地在旁边凑趣。她们也算是照顾乘风挺久的人,徐乘风这孩子讨人喜欢不是假的。四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个个喜欢徐乘风。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当初小屁娃子在白家别院学琴那段时日,做过哪些逗趣的事儿。
说着说着,白皇后也笑得开怀。一旁关嬷嬷心里遗憾得不得了,没跟出去,倒是听得两眼一抹黑。
白皇后看得仔细,也很慢,似乎怕一下子看完,看个几页就反复看。克制地停下来,不往后翻:“这‘五岁乘风谈人生’能否放我这儿,叫我看上几日?”白皇后是真心喜欢,都开口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