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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皇后不管,武德帝就傻眼了。虽说女子不得干政,但这么多年执政过程中,白皇后并非没给他政事上出过主意。偶尔提点一句,看似随意,但执行之后效果显著。武德帝是确实好美人,但白皇后无子稳坐凤位多年,就是凭这一股旁的女子无法匹敌的才华和睿智。
“那,这可是咱们的女儿,她出了事,难道你就不心疼?”
“祸是她自己闯的,事情是她自己做的。”白皇后窝在软榻上无动于衷,“凌云也二十有四了。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谁也不能帮她收拾一辈子烂摊子!”
武德帝被她这冷漠的话给气着了。手指点着白皇后,一颤一颤的。
许久,骂不出口,转而拂袖而去。
临近年关,到处张灯结彩,苏家也热闹起来。
作为三皇子的外祖家,苏家从进入腊月起,便见天儿的就有人携礼上门拜访。人情往来的多,来苏家走动的女眷便也不少。苏威苏恒父子俩忙得脚不点地,苏恒近来甚少有时辰来凌霄院与苏毓一道用饭。不过虽然没来,但苏恒这做大哥的对妹妹照顾还是无微不至,隔三差五地送来许多好物。
苏李氏作为苏家的长媳,白清乐立不起来,自然而然就成了苏家的主事人。
不知是近来太忙还是怎么,苏毓觉得这嫂子对她冷淡得过分。以往隔个十天半月还会来凌霄院坐坐,东拉西扯地话家常。如今除了在长辈那里见一面点头打招呼,是甚少与苏毓再多说一句话。
苏毓心里隐约知晓为何,但却无可奈何。毕竟苏恒夫妻之间的问题,不是她一个半道儿上找回来的妹妹能置喙的。外人掺和进去讨不找好不说,指不定还会招来苏李氏的仇视。苏毓没打算在苏家久待,许多事情能不沾染,就不沾染。
这般虽然有些冷漠,但夫妻之事外人真的帮不上忙。
进京这几个月,苏毓便一直在收礼。苏家的长辈便不说,上至苏老太君白清乐下至兄弟姐妹,甚至苏恒的那些想讨好苏毓的妾室,每一个都给凌霄院送了不少的好物。这段时日,宫里也一直在给苏毓送赏赐。皇后娘娘将那些贡品,一股脑儿地都送来了苏毓的院子。
用不着,吃不掉,如今这一间屋子都被这些东西给堆满了。闲来无事,苏毓也投桃报李。
想着皇后娘娘喜欢字画儿,苏毓便经常给她作画。左右这会儿身子不便,手里头什么都有,便指使着凌霄院的仆从将油彩都给折腾出来。就画那些世界各地的美景,绚烂的,广袤的,宁静的,悠远的。她十分擅长画这些意境绝美的景致,偶尔一幅画送去宫中。
白皇后看了,都有种泪流满面的感动。
两人这般隔着宫墙的往来,倒也脉脉温情。别说查探的结果尚未出来,连关嬷嬷都怀疑了,这苏国公府的姑娘才是他们的小主子。若非母子连心,哪有这么心心相印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逼近年关,腊月二十八这一日,徐宴父子还是抵达了京城。
难得又是小年,又是大晴天。徐宴到了的消息传到苏毓耳中,她高兴得天麻麻亮就爬起来。大着肚子,苏恒不让她去城外接。是苏楠修亲自去接的。
人还没到,苏家的人就早在等着了。苏威一如既往的对苏毓一家子不闻不问,白清乐却难得出来了玉兰阁,一大早跑来凌霄院等着。苏老太君也一早起身,难得还下了床榻。她这段时日听说了太多关于徐宴的话,分别来自自己的两个金孙。苏恒嘴里没一句好话,苏楠修嘴里又将人夸上天。两种言论这么一比对,老太太对这个孙女婿可是好奇得很。
苏李氏尤其的高兴,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似的,难得给苏毓露了个笑脸:“妹妹可算是等着了!”
苏毓觉得不对劲,眉头蹙起来:“……”她这嫂子似乎拿她当假想敌了?
第一百零七章
苏家接人的马车到定国公府门前, 已经快接近午时。
徐宴牵着徐乘风从马车上下来的瞬间,惊掉了一众来门口迎接的苏家下人。徐宴父子俩今日上门,特地梳洗干净。此时一大一小穿得衣裳都是苏毓让桃娘做出来寄去金陵的。冬日里用了更深的色泽,墨青色。一大一小都白得少见, 这般站在雪地里, 仿佛两尊玉像。
老实说, 见多了苏家人的好皮相,他们还从未见过比苏恒还俊的。一早听说了二姑奶奶嫁的是乡野的书生, 原本以为多多少少有些上不得台面。此时看着徐宴父子, 有人背地里都悄悄地打嘴。
跨进苏家大门,仆从便直接引着父子俩去老太君的院子。
老太君的身子不好,等了一早,自然不能叫她再等。徐宴随仆从穿过前厅, 花园, 游廊,终于抵达了鹤合院。苏毓知晓了老太太的安排,跟白清乐苏李氏一道也在鹤合院等着。
门帘掀起来,父子俩走进来, 屋里仿佛瞬间就亮堂了。
苏老太君靠坐在椅子上, 眨了眨眼睛,受不住惊讶的表情便瞥向了下首的苏毓。苏毓仰脸冲她笑了下,而后起身便往徐宴的跟前走去。徐宴父子俩目光从进来就定在苏毓的身上。一大一小看着她大腹便便的模样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徐宴顾不上乘风,松开他的手便快步走过来就接住了苏毓的手。
“这, 这, ”苏老太君都有些说不出话,虽说苏楠修早打过招呼,却还是觉得出乎意料。徐宴的皮相能够迷惑所有见过他的人。若非早就知晓, 谁也不敢相信这通身清贵的男子是出身乡野,“这便是宴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