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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毓亲自送他去宫外,仆从适时塞了一个荷包到他手中。
杨秀笑了一声,坦然地将荷包塞进了袖子里:“殿下,往后在宫里遇着事儿了大可知会老奴。老奴虽说不当用,总归是在御前伺候的。日日近身伺候,陛下在听不进旁人的话之时,多多少少会听老奴一两句劝。起不起得作用老奴不敢说,但老奴今日这话就说到这里了。”
苏毓眼眸微闪,顿了顿,也笑了:“那往后便请杨公公多加照顾了。”
说着,杨秀一甩拂尘便转身上了马车。
苏毓立在门边,目送着马车一点一点地走远。
这杨秀有点意思。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也算是当今第一人了。虽然苏毓正宫嫡出的公主,但与武德帝之间并无父女情谊。今日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按理说,杨秀这种宫里的人精,不是该不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第一次见便直白地释放善意,苏毓颇有些疑惑。
杨秀的话信与不信另说,但想想自己与前庭也没有利害关系。杨秀释放善意,似乎也没有损失。
耸了耸肩,苏毓哈了一口气,转身回府。
日子转眼又是一年深冬,十一月一过,腊月便开始降雪。
北方的冬日便是如此,大雪是少不了的。徐宴的仕途似乎没有受苏毓身份变化的影响,依旧跟在万国凡老爷子身后做事。
万国凡老爷子十分看重徐宴。带在身边才几个月,已经然徐宴参与到许多重大案件中。
徐宴身上有一种万老爷子十分欣赏的特质,聪颖且果敢,胆大又心细。或许是出身乡野草根的原因,徐宴身没有官宦子弟的浮躁气息,沉着冷静,且真正能从为广大穷苦百姓安身立命的角度看问题。虽然目前还不能让他当真着手去做什么实事,但徐宴每回看问题,提出关店,总能让老爷子醍醐灌顶。
正是因为这份独特和犀利,与徐宴共事是一件令人安心的事情。万老爷子信任他,自然舍不得这样一个聪明人就此埋没。况且徐宴年纪还这么轻,将来必定不可估量。
先别说白皇后不允许礼法毁了徐宴的仕途,就是万国凡老爷子也不允许大历丧失这样一个栋梁之才。几乎苏毓身份确定的次日,老爷子为徐宴的事情专门去找了武德帝详谈。
武德帝原本就十分喜欢徐宴。他喜欢徐宴的理由也很肤浅,就是一张得天独厚的皮囊。
后来因为万国凡总是在他耳边夸赞徐宴是可造之材,将来极有可能是大历的顶梁柱。武德帝听得多了,自然就将这件事放心上。兼之徐宴出身草根,身后无世家大族支撑。出身干净,是个十分好控制和拿捏的对象。趁着他还未被官场拉帮结派笼络,先收住一个好苗子。将来即便是手握权柄,也只会忠于他。
武德帝向来自诩自己识人善用,即便不通政务,依旧将大历治理得井井有条。事实上,论起看中,他看重徐宴,其实比苏毓这个亲生女儿更甚。他还等着徐宴成长起来,接过万老爷子手中的担子,替他处理朝政。此时自然是不会允许徐宴的仕途就此终结。
武德帝将徐宴单独宣入宫中,关起门来详谈了一整天,他给了徐宴一块令牌。
徐宴接过令牌看了许久,是一张张开着翅膀的蝙蝠模样的铜器令牌。上面用特殊符号刻了字,若武德帝不解释,根本认不出来是什么字。除此之外,他拍了拍手,赐给徐宴两个贴身护卫。
两人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之中的,若非突然出声,徐宴都没注意到。
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平平无奇的长相和不高不矮的身高。除了身形健硕灵巧,两人都是丢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普通。难得能在武德帝身边找到这样普通样貌的随从,徐宴注意到两人的双眼异常沉静。这般安静地站在一旁时,能轻易叫人忽略他们的存在。
“这两位是?”
武德帝摆了摆手,两人立即上前单膝跪下:“桑七,武九。”
徐宴愣了一下,意识到两人身份有异,有些不解地看向武德帝:“陛下这是何意?”
“这两个人往后就给你用了。”武德帝对自己的眼光和做法十分有自信,他看中了徐宴便委以重任。徐宴这等一腔热血企图大展拳脚的寒门子弟,自然会感恩戴德,“令牌是一道暗令,紧急情况下能调动五百禁卫。朕给你这个,是让你往后只忠于朕。”
徐宴眼眸微微一闪,立即跪下去:“微臣必然忠于陛下。”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得很!起来吧,朕自然是相信你。”武德帝就喜欢这种识趣的人,他走到徐宴的跟前,拍着徐宴的肩膀笑得十分愉悦,“这令牌给你,并非就能随意用。只有在紧急情况可调动禁卫。徐宴,你可千万莫叫朕失望!”
徐宴笑了一声,“微臣,谢主隆恩。”
当日回府,这两个人便贴身跟着徐宴了。两人随徐宴回到徐家,苏毓还以为是徐宴从哪儿捞来的能人。等听清楚缘由,苏毓眉头皱起来。这到底是荣耀还是监视,那就另说了。
徐宴暗中冲苏毓摇了摇头,苏毓顿时心领神会。
御赐的府邸不能空置,公主的身份恢复,徐家一家子搬进了公主府。公主府的仆从都是宫里拨的,早已调教好。几乎人一进公主府就能在老人的带领下各司其职。事实上,在拨人是白皇后亲自过问,精挑细选过的。用着倒也不担心不怀好意的人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