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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川估计也不会想对外人提起这些事,毕竟“齐雨”这个名字算是一个意难平,比他那个第一的名头还要招人。
如果节目组把昨晚唱歌那一段剪进去了……除了项川这种视他为眼中钉,惦记他多年的人,应该也没几个人能听出来。
再说听出来是他又如何,不承认就行。
沈霁放下心,洗完碗回屋,监督傅在桐吃药的同时顺便刷了刷微博。
这才发现,关掉的粉丝提醒那里冒出来个“1”。
沈霁点进去一看,是傅在桐。
瞅着两人的双箭头互关标志,沈霁赶紧瞟了眼热搜。
傅在桐哼笑:“现在才发现,昨晚关注的你,热搜早过了。”
沈霁:“……感觉我快把这辈子的热搜都补上了。”
傅在桐循循善诱:“想不想今晚也上一个?想就给我唱个晚安曲。”
“不太想,总刷屏多惹人烦,还有,”沈霁把热水递给他,“热水壶里的热水很多,故意支开话题放凉水并不能逃避吃药,傅大爷。”
说完又看了眼镜头:“麻烦把热搜这段对话剪掉。”
傅在桐失望地撇撇嘴。
盯着傅在桐把药吃了,沈霁才安心倒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项川提起了旧事,他梦到了五年前的比赛。
参加比赛的人很多,海选出几百人,然后分场淘汰,最后登上节目的有五六十人,继续一组组、一个个的淘汰。
沈霁一直很稳,从参加节目开始,就在前三扎根,后来得到当年天王点评指点,人气飙升,开始在第一扎根。
5号的排名一直不显眼,也没什么特色,沈霁只记得那个人好像和自己年龄相近,回到后台时,总在他斜后方的位置盯着他。
有次舞台结束,在后台撞见,5号依旧是那幅阴沉沉的样子,瞪着他道:“你等着,我会拿到第一的。”
记忆在梦里是一段段跳跃的碎片。
参加决赛前那段尘封的记忆也冒了出来。
那天时间不早,决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他排练到很晚,还得回家给沈凌煎药。
走出录制棚,一个人突然冒出来,挡在他面前,说了很多话。
前面啰啰嗦嗦说了些什么,他都记不清了,但有一句话,到今天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声音和戚霖那天试探的话重叠在一起,在耳边不停回响:
“只要你决赛退赛,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价钱。”
“直到他在决赛前无故退赛……很多人猜他是收钱退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有兴趣可以支持下正版,明天能早更就尽量早点更~
*戚霖的话指路第五章
第22章
画面一转,是当年微博上的无数诘问谩骂。
【你收钱的录音都曝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收钱退赛的垃圾,滚】
【亏我那么喜欢你】
【恶心,我还特地买了现场票来看你】
【年纪轻轻目光这么短浅,就算发挥失常拿不到前三,那么多公司想签你,要赚钱还不容易?】
【从节目播出就一直关注你,真的对你很失望】
……
热汗浸透了额发,眉心忽然触来一点温热。
沈霁惊醒了。
在小镇与客栈尚且苏醒前,昏暗的房间内,急促与平缓的两道呼吸彼此交错。
这些年沈霁偶尔会做些关于当年的噩梦,醒来时总是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在人前唱不出歌,弟弟和爸爸在医院生死未卜,一沓沓的收费单,跑不尽的医院长廊,无数个在走廊长椅上惊醒的夜……
他每次都得花几分钟,把自己妥帖地从那个无数情绪腐朽混杂、充满绝望的泥潭里拔出来。
然而此时床边却站着个人,拂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
“天还没亮就听你在那咕咕哝哝地念叨什么,”傅在桐弯着腰,语气意外的温和,“做噩梦了?”
薄薄的窗纱外只有一线朦胧的光,屋内仍旧陷在蒙昧之中,床边的男人五官模糊,唯有那双眼,明亮深邃,倾身靠近时,未散尽的香水味迎面拂来,淡淡木质香与皮革味,令人心安。
沈霁剧烈的心跳渐归平缓,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支吾着嗯了声。
“还早,才五点。”傅在桐说话时仿佛带着某种诱哄的魔力,将他按回枕头上,“闭眼再休息会儿。”
重重噩梦消耗精神,睡了一晚,醒来后却更累了,沈霁听着他的声音,又生出几分困意,刚闭上眼,又不太放心地偷偷睁开一只眼,瞄了眼床头。
跟只刚被接回家,被哄着睡下后探头探脑、生怕主人跑掉的小奶狗似的。
傅在桐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注意到他的动作,似乎笑了一声,卷在嗓音低沉的句尾,不甚清晰:“我看着呢,睡吧。”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霁在迷迷糊糊中想。
哦,他对我图谋不轨。
可是他对我很好啊……
意识在反复横跳的“他对我很好”与“我是直男啊他对我不轨”之间逐渐消弭。
沈霁又安静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光已亮,沈霁懒懒地揉揉眉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摁亮屏幕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