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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秘书,就是为了下放做舰队实操教习。”
庆长春很“当局者清”,说话条理清晰,毫不掺杂个人感情。
兰花露看他一会,轻笑,露出真面目:
“木子堰真是没看错人。”
“我还一直担心,你想不通,会失落难过呢。”
庆长春勉强笑笑。
兰花露见他面色有些失落,有心开口,却最终很体贴的一个屁没放。
没结果的。
木子堰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她爱豆李伯劳都能被冷落两三个月不见一次,何况庆长春呢?
不错了。
木子堰念及他不远万里投奔地球国际,始终对他怀有激赏和愧疚,这已经很够意思了。
别忘了,还有个关系更近的暗恋者连上清呢,都没什么特殊待遇。
能指望什么呢?
最好就是,什么都别指望。
庆长春意志坚强,转开话题:“兰老师,你说的,空管陆管分歧,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了不要叫蓝老师吗?”兰花露道。
“在现在的地球国际,您和木老师同辈,称您老师,没毛病。”庆长春答。
滚你丫。
我比木子堰大多了。
兰花露没好气回答:“两位丞相大人,政见不一呗,还能因为什么。”
“水星送来的舰不是布置完了吗,就这事,两拨人能吵三天。”
“李伯劳集团主张主动防御,木子堰这边主张反应防御。”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表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啊。”
庆长春:“丞相?”
兰花露没忍住翻了眼睛:“靠,你以为陆海空三相的‘相’是瞎叫的吗?”
“赶紧去补古地球史,回来就知道丞相啥意思了。”
庆长春点头表示知晓,神情微妙:“如果因为防御主张闹矛盾,这纯属吃饱了撑的。”
“才几百艘舰,布防网都张不开,没影儿的事情,什么主动什么反应,都是放屁。”
兰花露拍手:“谁说不是呢。”
“我猜空管陆管只是找个理由吵架而已,他们两个方面政见不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木子堰前几天还和我掰扯,说和火星空相隔空骂战,想买火星国际的行星舰呢。”
庆长春竖起耳朵:“我记得,和水星的一千五百艘卫星舰是分五期交付。”
“现在第三期还在落地,就开始张罗火星的行星舰了?”
远处跑操的舰航员喊号子的声音震天,兰花露听了一会,才慢慢说:
“是啊,科研一时半会急不得,只能,造不如买了。”
“只要不形成惯性就行——你别瞪我,你木星籍贯还没改,自己说,木星花了多少年开发出了行星舰?”
“地球要想崛起,能等那么长时间吗?”
庆长春一滞。
木星花了近二百年。
确实等不了。
兰花露也叹了口气。
地球一向自立自强,之前被欺负成那个样子,都硬挺着不肯被殖民吃别人家的粮食,宁肯靠赏金联盟立星,结果现在,要吃别人家的防御设备做空防,心中斗争不知道多激烈呢。
原来是光脚不怕穿鞋的,硬茬子。
现在,吃了软饭,弯不下腰啊。
庆长春也知道。
甚至,他的感想更复杂。
庆长春是为了爱慕来的,来到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球,放弃了木星海政厅的大好前途,鬼知道他后悔过没有,至少明面上,他没表现出来过。
他对地球的态度,最开始有许多审视,来了却发现,这里的领导人不拿星球做事业,而是完全当作生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献祭感,掏心掏肺。
众志成城,这感情最感染人了。
崛起于贫穷之时,拼搏于危难之际。
庆长春在陪着这一代地球人一起赌博,赌未来,赌出路。
不成,一起陪葬。
成了,也可能杀身成仁。
野蛮崛起的后果就是,初代领导层坏下场比好下场概率大得多。
庆长春点烟:“陆管局是真心还是假意?”
“想融入星球链,做出取舍是必须的。”
这话听着冷酷。
道理却完全没错。
兰花露回话也是似是而非:“谁知道呢。”
“照理说,李伯劳那种□□个性,汇集的人却是该是‘大地球主义者’比较多,不爱谈什么九星共荣。但木子堰喜欢谈九星共荣。”
“但是吧,融入星球链这种双刃剑,会带动星球发展,也会让地球对他星养成依赖惯性啊,对不对。”
“就该有个反对的声音持续不断的提醒着,喊着,喊给这些民众听,尽可能的拖延着依赖惯性的到来——一句话,社会不能只有一种声音存在,无论大小吧,总要有正反面同时存在,这样会防止道路走偏——而且,你在政府呆过,你明白的,有些道路走偏不是政府的错,是无知民众惯性养成了,政府也掰不过来了。”
庆长春听完恍然大悟。
敢情这陆管空管唱对台戏,是“真假都有”啊。
现在地球对水星轻工业产品开放市场,地球管理层这办法出的,根本就是大棒甜枣一起出,调//教地球国际民众的脾性啊。
高山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