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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玛,您之前是误会儿臣了,现在误会解开了,儿臣也没有学坏,可现在儿臣白白挨了一顿打,儿臣委屈,”胤礽吸了吸鼻子,矫情上了。
多年父子斗智斗勇下来,康熙一瞧他那怪样就知道准没好事。
“你想怎么?”
“汗阿玛您能不能暂时为南郊外的事儿保密呢?研究成果还没出来呢,儿臣生怕那儿名声太响亮,吸引了太多人去求医会影响了大夫们的研究进度,”胤礽一瞧康熙态度软化,不像刚才那样怒火中烧,胆儿肥起来了,还晃了晃小腿儿。
“这也正是朕想要说的,”康熙沉声道:“这郊外的庄子日后就由朕的人手来接管。”
“哎?那是儿臣弄的,”胤礽呆了呆。
“你能命令的人多,还是朕能命令的人多?”康熙面不改色:“既然是这样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交到朕的手里可比你自己在宫里头还要差遣外边人要顺利许多不是?”
胤礽:“……”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汗阿玛能指挥的人当然比他多了,有汗阿玛一声令下,那就成官办的研究地方了。
“仙兽为何会教导你这些,是因为曹珍的天阉吧!”康熙抬了抬眼皮子,之前胤礽说曹珍为救他被踢了那处,曹寅受家中老母亲的坦白,心情沉重地找康熙主动承认了儿子是天阉之事。
这个消息对曹寅的打击太大了,康熙看到曹寅神色哀痛灰败,感同身受。
若是别的妃嫔生下个天阉儿子,帝王早就冷了她。唯独德嫔,她在此前生了个四阿哥健康活泼,还养在贵妃名下,贵妃将升皇贵妃,位居半后之位。
这次封妃惠嫔、荣嫔、宜嫔都封,有胤禛在,德嫔又是后宫唯一一个生下两位皇子的。胤礽以为德嫔因为生下四弟弟也会跟着晋升妃位,却不知康熙还在犹豫。
现在考虑到胤祚的隐疾说不定还能治一治,康熙深思了起来。
到底曹家老太太在康熙这儿情面也不一样,要说老夫人与康熙的关系,就像是徐嬷嬷与胤礽的关系那样亲切。
而曹珍也确实救了太子,加上曹寅正得重用,康熙宽容地将这件事轻轻揭过了。
谁能想到太子会对此念念不忘,联合仙兽去搞了个什么“不孕不育研究室”?
“阿珍那病得在他长大前做手术,”胤礽急道:“拖到九岁以后就不能治了。”
“朕接受郊外也不强枪你,也可以答应先紧着曹珍的病来治。”
帝王心思莫测,寻常人猜不透,胤礽当然也猜不透,但是他有小动物一样的第六感!
就比如现在,汗阿玛看似是在以商量的口吻在与他说话,实则对夺取郊外之事志在必得。
胤礽除了担心曹珍,还担心六弟弟呢!
他抬头去看康熙,心里却琢磨起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信息。
胤礽思考的时候喜欢对指尖,那是他在考虑得失,分析局势的表现。
胤礽:不能将六弟弟的事情说出口,不然就会暴露了图图哥哥,汗阿玛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
阿珍有隐疾他奶奶就说他会丢人,那同样的,六弟弟有隐疾的事被瞒的那么深,汗阿玛也一定对此讳莫如深。如果京城郊外的庄子给了汗阿玛,根本不需要孤去提醒汗阿玛就会让人研究六弟弟的隐疾。
唯一不好的是孤不能时刻关注不孕不育研究室的进度,也不能影响他们研究些什么。
但是孤可以提要求,以后若是有新的想法,就像上次那样写文章给汗阿玛。
这样一想,似乎将郊外的庄子给汗阿玛利大于弊,可这样他又不甘心,怎么能白白让汗阿玛夺走成果呢?不如趁机要点好处。
胤礽低垂着头:“汗阿玛上次没收了儿臣的小鸡仔,后来又让儿臣将小鹅送到御兽苑,这回儿臣又弄出东西您又要收走,儿臣就除了读书别的都别管了呗!”
“你要是这么说,那朕可就要与你好好掰扯掰扯你闯了多大的祸了,”康熙叫起了胤礽,将他单独拎到自己批阅奏折的御前。
要不然说是父子呢?胤礽嘟嘟哝哝想干什么,康熙一眼就能看透,他就是放个屁,帝王都能猜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康熙也不多说,将胤礽拎到自己腿上坐好,取过来朝臣上奏弹劾的奏折,足足十几本,全都给堆到胤礽面前,自己亲自一本本折子翻开给他瞧。
什么草菅人命,什么惨绝人寰,什么巫蛊邪术,什么“附近百姓夜不能眠,半夜经过此地的人失踪丧命”,越说越邪乎,好似那南郊外的庄子是什么人间地狱专门设置来害人的,又好似那是犯罪分子的据点,专用来做一些苟且肮脏的勾当。
胤礽为朝臣们的大胆猜测惊呆了,而其中一份奏折洋洋洒洒上千字,全都是弹劾索额图“助纣为虐”、“带坏太子”、“借太子之名满足自己禽兽的私欲”。
再一瞧那落笔,内大臣佟国维写的。
胤礽将御案拍地啪啪响:“离谱!都是胡扯!他在污蔑三姥爷。嗯?佟国维,这个名字好眼熟,他与那个佟国纲有什么关系吗?”
“有近半朝臣要求朕将南郊外的庄子给查封了,”康熙幽幽说道:“要是朕向人解释,那是年将七岁的太子差遣人弄出来专治‘不孕不育’的,他们会信吗?”
胤礽犹如被雷击中,抓着那本奏折发起了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