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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还有发扬医学之财,研究所之财,建学校之财,朝臣们的俸禄,还有各地频发的自然灾难,每一回赈灾都需要庞大的钱粮去抵。
“太子殿下,您所提之事,并非是有钱就能解决的,派遣使臣前往外洋,大清国没有使臣了解外洋规矩,”陈廷敬忍不住道。
“所以孤才提出要成立外交部。”太子回答道:“无人了解,那便派人去了解,一直都关在一个地方,那岂不是井底之蛙,只能看见方寸天空?”
陈廷敬不再反驳,甚至于他觉得太子殿下说的很在理。
花钱如流水,让他一个看管国库的人感到心痛,这与太子殿下无关,是陈廷敬自己的责任心在作祟。
胤礽:陈大人看待国库,就像是看护孩子的奶娘,看到孩子越来越瘦,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奶娘也会止不住得心疼。这样一想,孤就觉得陈大人与徐嬷嬷有些像,也就能理解他对孤的警惕了。
【……】
外交部尚书内定为纳兰性德,是因为他是唯一适合的人选,内阁一致通过,只差汗阿玛下达圣旨,给他一个名分了。
在胤礽的意料之中,外交部成立是朝中阻力最小的大事了。
有两位内阁大学士纳兰明珠与索额图共同赞成的提议,其下党羽自是无人提出反对。而朝中但凡有人提出反对,亦有其党羽站出阐明外交部成立的必要性,纳兰性德走马上任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主持外交部之中收纳新开恩科选拔上来的吏官。
张士甄原为刑部尚书,遇上今年礼部尚书沙澄乞休,听皇上的意思,似乎有要将他调任去礼部的意思。
作为崇尚读书,底蕴深厚的文臣,张士甄高声反对新开恩科的举行。
“臣知太子殿下讲究实务,一句于礼不和不足以说服您放弃新开外学恩科的打算,但微臣站出来,身后是数以万计的学子,他们十年寒窗苦读,等候科举,于千万人之中拼搏出一线可能,而今殿下一句‘外学将兴,不如开恩科为外交部招人’,此举是否太过轻率?亦有失公允!”
太子回望张士甄,很赞同地说道:“张大人说的对。”
张士甄还准备慷慨激昂继续说,骤然听见太子附和自己,顿时就卡了壳。
群臣:???
既然说的对,那你还干?!
帝王轻咳一声,待群臣安静下来,等候他继续说话,谁知他竟不再说话,而是将表现的机会留给了太子。
胤礽道:“科举时间还未到,现在开外学恩科招来人做官,对其他参加科举的文人不公平,对太学监生也不公平。”
张士甄点了点头,问道:“太子殿下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就像是上回对纳兰性德承认错误一样,他们的储君虽然总是搞一些人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让下臣们忙活,在勇于承认自己错误上,一直态度良好。
至少在汉臣们之间,太子还是得人心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君者应善于采纳谏言,太子显然具有明君之风。
“并非如此,”胤礽摇了摇头:“孤所提及的召开外学新恩科,与科举实则并无关系。”
“外交部初成立,需要大量懂得外洋文化、外洋语言的臣子注入,他们最好是能立即就上岗位干活的。通过这种方式上来的臣子,也并不需要去翰林院,或许这样的途径,会让您斥上一句于礼不和,枉顾先制,失了公允。”
“可实际情况却是,大清需要在近些年派人乘船出去,此次外交部收上来的新官吏们,极有可能不会留在京城太久,会作为使者去出使各国,尤其是在贸易中为大清来带先进技术,先进知识的西方各国更值得我们去探索。”
“往年在朝廷急需用人的时候,汗阿玛也会命大人们举荐贤能,这些贤能有些也并非科举出身,但确有其能力,足以担当重任。”
“被汗阿玛称呼为‘清官第一’的于成龙,就是科举失意,屡次不中,中年以后才通过被举‘卓异’渐渐高升,可他却成为了为汗阿玛治河的能臣。”
“大人们担心此举会令一部分心术不正之人投机取巧,不再潜心寒窗苦读诗书,转而想要通过外学升官发财,”太子温声道:“您且想想,大清派遣去外头的使臣,那可是代表着国家颜面啊!能是收一些歪瓜裂枣来吗?”
“特殊时期采用特殊办法,也许你们会以为,今年招来的外学人才皆是幸运儿,但他们可是要出洋的,并非留在国内任职。”
张士甄拧眉深思:科举出身的文臣恐怕还真不愿意出使外洋。毕竟无人知晓那大海之上会有怎样的危机,又是否会一去不回。即使回归,也未必能够升至高位,最多也就混成白晋、张诚这般官职。
群臣窃窃私语,如今在外学之中学习的学子都是些什么人?
一些善于接受新鲜事物的年轻人,家中有余财,父亲在朝为官,且家中有兄弟继承家业。
这些人本身具有文学底蕴,从小饱读诗书,进入外学以后,又学习了科学与外洋语言,跟着外洋来的师傅,听他们讲述他国的文化。
太子将该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张士甄自无话可说。
胤礽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一盘番茄炒蛋,将番茄、鸡蛋都准备好,油放入锅中加热,然后将铲子塞到朝臣手中,等他们下手去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