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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玄武们每日需要长时间以人形劳作,这些花里的灵力俨然已是不够了,需有更多更充沛的花,他们才能把时间从狩猎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越凉花了三天的时间,从自己的凌霄花里弄出一些种子,然后试着把灵流灌进这些种子里。
种壳脆薄,稍微控制不好力道就整个炸掉,他失败了许多次才终于弄出一竹筒的种子。
接下来就是弄点土来,播种,然后以灵力催化生长速度,看能否达到想要的效果。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始种,他就先病倒了。
好在现在有阿郎来帮忙,问题不大。
越凉将身子团更紧些,脑袋昏昏沉沉的,却抑制不住好奇问道,“阿郎,你会种地吗?”
阿郎看起来不太精通农活的样子。
太炀将木制的格屉拿过来,倒进土铺平,一边闷声道,“从前在大荒时学过一些。”
他将土壤整平夯实,用刀划成大小相等的方块,以刀尖戳出小孔洞撒进种子,再以土填上,动作麻利迅速,看起来倒挺像是一回事。
随后他掌心聚灵,抚过土面,不一会儿就有幼嫩的尖芽探出头来。
太炀沉静道:“成了。”
越凉支棱起脑袋问,“它们是自己生长的吗?”
他观察了片刻,才点点头,“确没有依靠孤的灵力。”
那就是真成了,接下来还要再观察几天,看看在没有外界灵力催长的情况下,花藤能否持续生长。
这一屉幼苗肯定是不够的,还得再做一些。
太炀于是又拿来几个格子,挽了衣袖,蹲在地上种花。
看神帝玩泥巴真是一件好玩儿的事,他的背影认真专注,外面雨声轰隆,房间里却很安静,只有土屑轻刨时的嚓嚓声。
越凉很好奇,看他的样子,从前应当是锦衣玉食的公子,怎会接触到这些劳力的活计。
太炀道:“从前众生皆发于大荒,玄武族亦是像这般一步步走过来的,只可惜千万年基业都毁于一旦。”
不仅仅是玄武,当时活在世上的各支种族都没能过上好日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
他做得很快,没过一会儿,好几格种子便都发了芽,被移进一个大藤筐里避光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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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凉打算把花藤都种到小土山上。
连日暴雨引发出大水,把平原都淹没了过去,大荒忽然变成了水的世界,巨木水泽周围仅剩一座小土山幸免于难。
那里靠近他平日沐浴的小山泉,位置僻静,鲜有鸟兽光顾,是种地的好地方。
过了没几天,待身体稍有好转后,越凉就背着一只小藤筐,出了门。
几日不见,玄武族部落已经变成了泽国,大大小小的藤屋浮在水面上像孤岛,青苔映得水色墨翠。
太炀驮着他从藤屋之间游过,部落里静悄悄的。
越凉好奇问道:“大家都去哪儿了?”
“舜苍昨日来告,说矿山东南角有一处发生滑塌堵了水渠,他今早带了所有玄武去挖土。”
他以蛇形缓缓划过水面,几束光线自林叶间射下来,水体通透,黑龙的影子映在水下,身形线条带着旧古的气息。
出了部落,在巨大的树藤间行走时,就能看到积蓄在低洼处的雨水渗流出来,形成一道道巨大的瀑布,轰鸣声不绝于耳。
越凉长了几十万年,原形早已大可载陆,极少能见赛过自己的事物。现在来了玄武部落,一切事物都是巨大的,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
“我的玄甲如果还在,化成原型后定比这森林还大了。”越凉嘀咕了一句,“只可惜现在灵力尚未恢复,要维持人形都困难。”
太炀顿了顿,低声道,“阿凉,大封不可逆,你的玄甲再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感慨。”他完全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做法,牺牲掉他一个,能换全族一线生机,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有些隐隐的不甘他没有说出来。
没有玄甲,也就意味着他从此以后都变得脆弱无比,若是有机会能诞下玄武蛋,内耗巨大又扛不住外界灵压,会有消陨的危险。
但这事还早着呢,他才刚刚与阿郎熟悉起来,蛋的事不用着急。
水泽的水位已经涨到极高的位置,是以往下走不久,太炀继续游着向前,涟漪自他身体两侧荡漾开。
林间静默,水底漆黑深邃,看不清那下面有什么。
今天森林里很奇怪,没有鸟叫虫鸣,平日随处可见、趴在树干上捕猎的爬兽也不见了踪影,偌大的水泽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越凉注视着幽深的水底,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巨大的猛兽啊?
没想到,他才刚想完不久,太炀的身侧突然出现一个漩涡。
水流越漩越急促,底下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令他无法逃脱。
越凉只见数排如刀锋般闪着寒光的利齿冲破水面,径自咬合过来,旋即他们就跌进一张血盆大口中,随着巨大的水流一起被吞进这怪物的肚子里。
越凉心头一惊,下意识喊道:“阿郎!”
太炀比他更快反应过来,身形陡然增大一倍,在越凉跌进怪物肚子里前及时衔住他,旋即发出一声恼怒的低吼,龙尾一甩,狠狠抽在那怪物的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