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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稚嫩又俊俏的林嘉衍。
和十八岁不爱说话爱耍酷的林嘉衍截然相反。
眼前的这个林嘉衍绷着小脸时,莫名的,有点奶。
姐,要去学校了。十五岁的林嘉衍这样说。
林倩瞪圆了眼睛,她现在的心情过于复杂,总结起来就是喜忧参半,眼一瞪,盘在眼眶里的泪珠就挂不住了,唰唰唰地往下落。
亮着的壁灯没有任何作用,窗外,天色大亮。
林嘉衍见状,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哎哎哎,姐你怎么了?你别哭呀。
顿了顿,他歪着头继续道:是不是因为你班主任误会你的事儿,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咱妈不是去学校替你伸张正义替你怼回来了吗?
姐?林嘉衍试探着又喊了声。
林倩这才止住泪,把喷涌而出的哭泣压了回去。
姐没事儿。她说。
她得冷静下来,把眼前的情况好好捋捋,林倩仰着脸看着十五岁就比自己高的小老弟,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端详了他数眼,几分钟后,从他清澈无辜的眼眸中看出了,他和自己不一样,他完全没有经历过那现实极了的黄粱一梦,至少,现在没有。
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漱。
来不及悲春伤秋。
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拜见拜见她爸和她妈。
早读课不等人。
从与林嘉衍会晤开始,林倩就跟被赶上架子的鸭子似的,只有进路没有退路。
他们在爷爷奶奶家。
连林妄洲和童瑶的面儿都没见到,吃完早饭后就被爷爷林晔东送去了学校。
北京很多地方变了,很多地方依旧留有古老文化以及古人智慧的痕迹。
车窗外倒退的高楼大厦挡不住林倩对一八一九年的回忆,她托着腮盯着外面看,时不时地还唉声叹气几句。
林嘉衍则满眼担忧地盯着她瞧。
过了一会儿,他挨过来:要不然,你还是换个班主任吧。人的偏见是难以根除的,哪怕他姐给宿舍扣分那事儿已经水落石出。
林倩微微一愣。
林晔东瞥了眼后视镜,胡说什么,现在换不会影响学习的吗?再说了,你俩都趁机选择走读了。
言尽于此。
林嘉衍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金秋九月。
新的学期才刚刚开始没多久。
这意味着好不容易熬到要高考的林倩突然间一遭回到了解放前,她得再熬一年了。
林倩瞬间明白了十八岁的林嘉衍重返校园的心情了。
她心里难受,在想念已经十九岁的林妄洲和才十六岁的童瑶的同时,又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真特么的要命!
林倩抬手捂住脸,呜咽哀嚎。
待冷静下来后,她仿佛是蔫了的小花,没有一点儿精神地瘫靠在靠背上,双眸无神,对未来充满了恐惧。
她的反常让林嘉衍频频侧目。
林嘉衍看她,她察觉后就你来我往地也瞄起了他。
瞄一眼,眉头微松。
瞄两眼,眉梢微挑。
瞄三眼,眉眼含光。
论惨,还是林嘉衍惨。
啧啧,才高一啊!
到了学校,见到的是那位在炎炎夏日拉她站在烈日底下训话的班主任,也是她的语文老师。
老实讲,那时候林倩挺讨厌她的。
讨厌她不辨是非,讨厌她认定好学生说的话即真相。
可是这会儿再见,讨厌的情绪少了许多,又多了些见到故人的怅然感。
林倩继续愁眉苦脸。
唉,苍桦也变了很多。
班主任言辞诚恳地向她道了歉。
林倩受宠若惊。
一旁的林嘉衍拽拽她的衣角,挑高了眉得意洋洋:你看,妈妈她多厉害。
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机智过人,慧眼独具。
可不就避免了一场伤害学生脆弱的玻璃心的腥风血雨了么,林嘉衍鼓鼓掌:嗐,咱妈听到你受欺负提着菜刀来帮忙还是很有用的。
???
林倩都有点怀疑这是在做梦了,可掐自己又很痛,索性,偷偷掐林嘉衍一下。
林嘉衍啊地一声惨叫,迅速回头控诉她。
林倩只能扭头看向别处,吹着口哨装无辜。
校园里的绿化工程格外好,绿荫蔽着烈日,似锦繁华与课后的打闹相辉映。
慢慢接受了从头再来的现实,林倩乐观了许多。
她想,这样也挺好,挺有利于她艺考的。
办公室里安静地很,林倩向班主任提出了自己要艺考的想法,话落,班主任她惊地都掉了下巴。
你要考舞蹈学院?
林倩很笃定地点头。
班主任:现在艺考生的文化分要很高的,你确定?
今时不同往日,那些艺术学院舞蹈学院戏剧学院都改革了,艺考不再是单靠个人技艺能力就能拔得头筹了,它如今,和文化课的成绩挂上了钩,且要求是中高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