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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舟敛了敛目光,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侧过身子,同时也侧了侧伞,让伞面往宋绮诗那边倾斜了一些,伞柄也往下滑了滑,高度降低。
沈曜舟:好了。
宋绮诗:
沈曜舟:走吧。
宋绮诗:
行吧,连这个理由都没有了呢。
因为伞的高度骤然降低,看上去就像是沈曜舟把伞顶在了头上一眼。从后面看,一个被挡住了头,一个被挡住了小半个背,有点说不出的滑稽,但又组成了相当奇妙的一幅画面。
仿佛一把伞,将两个人环抱在了一块儿。
前头的老师这才发现,学生好像还没跟上来。
他赶紧扭头去看,口中还招呼着:快点儿!别掉队了等见到宋绮诗和沈曜舟共撑着一把伞,缓缓朝他们走近,老师才松了口气。
他还怕沈曜舟不习惯呢。
很快,他们就都走到了学校安排的大巴车前。
其他人先上,宋绮诗和沈曜舟落在了最后面,老师落了座之后,连忙就探头冲他们喊:快,快上来!
沈曜舟轻轻推了一下宋绮诗的腰。
上去。
宋绮诗差点惊得跳起来。
她猛地回头,凶巴巴地瞪了沈曜舟一眼,然后抓着扶手一溜烟儿地跑了上去。
沈曜舟站在原地,突然似有所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舒展开,手指纤长,掌中空无一物。但却好像在冥冥中,抓住了什么。
大概是又软又细的感觉,被他抓在了掌中。
她的腰,又软,又细。
沈曜舟敛住目光,神色看不出丝毫变化。他慢条斯理地收了伞,背始终挺得笔直。
然后他才拎着伞上了车。
有人惊呼了一声:沈会长身上怎么全湿了?
不止是他身上的制服外套被打湿了,他的头发也打湿了,额前的一点碎发软软地趴了下来,这并不让他显得狼狈,而仅仅只是让他冰冷的五官,看上去似乎多了一丝柔和。
不还不止!
沈曜舟的长裤上,明显有一道长长的溅起来的泥水痕迹。
我这里有湿巾纸,会长擦擦吧。有女孩子红着脸递了出去。
沈曜舟皱了下眉,却没有接。
女孩子举着手臂举了一会儿,有点尴尬。
而沈曜舟这时候将伞越过她,递给了宋绮诗:拿着。
女孩子整张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气的。
她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谁这么讨厌啊?走路没看路的吗?溅了沈会长一身水!用言语里怒意的发泄,来掩盖自己的尴尬。
沈曜舟没有应她的话,只是朝宋绮诗看了一眼。
讨厌的人吗?
于她来说,他好像才是讨厌的那个人。
宋绮诗避开沈曜舟的目光,扭头看车窗外,假装说的不是她。
幸好沈曜舟的性格太冷,他很快挨着她坐下来,却什么也没有再说。
幸好大雨是刚刚突然降临的,道路还没有这么快被淹,大巴一路安全无虞地开到了酒店。
老师先下车去办入住手续,其他人则就在大厅等候区里等候。
别人都脱下了湿透的外套,或是低声交谈,或是低头玩手机,还有打电话的就宋绮诗和沈曜舟不一样。
沈曜舟笔挺地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要和别人聊天的意思。
大概对于他来说,这样的行为是低级趣味。
而宋绮诗呢?
她问酒店的服务生借了点纸巾,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擦起了伞上面的泥点、污迹。
总是要还给楚羿年的。
不然留着它,好像始终有个牵扯挂在那儿,太太太危险了!
她还必须得弄干净再还给他。
不然万一楚羿年心想,嗯?这个女人和其他人的毕恭毕敬不一样,她居然敢还我一把脏伞,很好,她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呕。
宋绮诗表示拒绝!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为了能更好地跟随大众,所以要擦得干干净净,唔!
宋绮诗在那边擦伞,沈曜舟在看她。
她蹲在地上,纤弱的四肢仿佛蜷成了一个团子。沈曜舟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小心仔细的动作,也能想到她这一刻的表情是专注认真的。
是很重要的东西?
一把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伞。
那头有同学咋咋呼呼地喊出了声:我靠,楚羿年又上热搜了。
我看看,我看看,说的什么?
他穿雨衣离开的啊啊啊,穿雨衣都那么帅!一点都不狼狈!
哎,不对啊,我记得男神的助理,是常年会备一把伞的。那把伞,经常跟着男神一块儿出镜。伞是品牌方赠送的,伞柄和伞面上都有男神的名字
宋绮诗骤然瞪大眼,条件反射地捂住了伞柄。
伞面是漆黑的,名字绣在上面倒是不太能看得出来,但伞柄就太显眼了。
宋绮诗觉得自己仿佛做贼一样,悄咪咪地收起了伞,也顾不上它干没干了,先卷好,扣好搭扣,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伞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