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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谢三思突然大喊大叫:随哥, 人来了!
江随嘴边的烟一抖, 耷拉着的眼皮撩了撩,下一刻就是暴雨将至。
谢三思见来的不止是陈遇,还有于祁,两人一道来的,这形势不对, 他赶紧脚底抹油的撤了。
随哥醋坛子打翻了,那味道犹如新型武器, 熏得人鼻子都要掉了,受不了受不了。
江随维持着蹲在台阶上的姿势,叼着烟眯眼看小姑娘:来了啊。
就三个字,没情绪,甚至没起伏。
整个面部轮廓都笼罩在一线线烟雾里,晦暗不明。
陈遇放车的动作一顿,他不高兴,为什么?
思虑几秒,陈遇扭头看一眼身边的少年。
于祁会意地先行进了饭店。
这一幕落在江随眼里,就是两人怎么怎么有默契,于祁那孙子怎么怎么懂小姑娘。
妈的,气到胃疼。
陈遇放好车,拿了车筐里的背包背上,瞥瞥还蹲在那里的人:不过来?
江随掐了烟,管不住手脚地凑了上去,带着一身浓烈的酸醋味。
陈遇的脚步微微一滞,又接上了。
穿过转门进了饭店,周遭的光线明亮起来。
江随偏头的时候就变了脸色,他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胳膊:眼睛怎么这么红?
陈遇淡声道:没事。
什么没事,都成小兔子了。
江随下意识就要捏她的脸颊,手快碰到时改成伸出一根食指,戳着她的额头让她后仰一点,他附身靠近,我看看。
陈遇仰着头,视线飘在大堂璀璨炫目的吊灯上面。
里面掉睫毛了?
江随说着话,呼吸倏地一滞,小姑娘的眼睛更红了,似乎还有水花?
他愣怔着,忽然看到一滴液体滑出她的眼角,埋进她额角的头发里,落下一道浅淡的水痕。
她眨了下眼,乌羽般的睫毛潮湿,又是一滴液体掉了下来。
怎么还哭上了?
江随不知所措地拍拍小姑娘的后背,按按她肩膀,摸摸她长了一些的头发,一通笨拙的安抚,嗓音沙哑低柔:你跟我说,不是于祁他妈的欺负你了?我找他去。
陈遇把头垂下来,视线朦胧:跟他没关系。
江随的喉头攒动:那是谁干的?
陈遇看了他一眼。
江随懵了。
几个意思,这时候你看我做什么?是我干的?我干什么了?我有那胆子吗我欺负你?
我考完就从考场赶过来了,傻逼一样在门口等到现在。
陈遇抹把脸,调整好自己,恢复如常。
江随啧了声。
小姑娘内敛的异于常人,非常的沉得住气,平时情绪不外露,偶尔一次失控实在是罕见,而且很快就会清理的一干二净,就像现在。
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要不是眼睛还红红的,他都以为刚才的掉金豆是他的幻觉。
陈遇越过江随朝电梯那里走: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先上去吧,赵老师在等着了。
你也知道老赵在等啊。
江随阔步跟上去:这么晚才来你衣服怎么破了?
陈遇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
T恤左边的衣摆开线了,被汪月拽的。
回想巷子里那一出,陈遇的心里还有些发怵。
汪月的状态很吓人,死死扒着她不放,又哭又叫,疯了一样。
还好于祁去饭店的路上经过那里,及时帮她解决了困境。
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怎么会搞成那样子,精神都出现了问题,竟然还去跟踪,更不觉得那样做有什么错。
太偏执太疯狂了。
把自己给毁了,还想毁掉喜欢的人。
何必呢。
陈遇不能理解的叹口气。
江随的面部肌肉一抽,又是掉金豆,又是叹气,衣服还破了,到底怎么了这是?
操,待会他还想表白呢。
日子是不是没选好,不该在今天,改天再说?
不管了,憋到高考完已经是极限了。
江随在电梯里一直强热度关注陈遇的衣服。
陈遇选择无视。
江随:你这衣服是在哪儿买的,质量太差了吧。
陈遇:地摊货,不值得挂念。
就怼我。
江随伸手去拉她衣服那块开线的地方,力道没控制好,一拉,线更开了。
我操。
江随心虚地瞄了眼小姑娘,见她没发现才松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陈遇看着电梯里的数字不断上升:就让它开着。
江随不满意这个回答,他拉着她衣服瞧瞧,开线的地方没漏什么,但是他强迫症犯了。
你能把拖出来的那截线扯了吗?
陈遇眼角一抽:别管它了行不行?
江随来了句:我给你扯。
陈遇:
出电梯的时候,陈遇衣服上的线已经没了,在江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