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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叙被风吹的也比刚刚清醒了些,他敛眉,“左转然后右转。”
他报的是回她家的路,宋词没发现,只按着他给的路线走,心里还惊讶了一遍,怎么两人的家在一个方向?从前都没发现过。
“梁叙,你冷不冷?要不要我把我的围巾给你遮住脸,挡挡风?”宋词问。
这种真心实意的关心能把他暖化,灼热的让他想一直靠近,不愿离开。
“我不冷。”
怎么可能不冷呢?零下几度的天气,风就像是冰碴一样,胡乱的打在人娇嫩的脸庞上。
宋词拧了刹车,电瓶车停在路边,她把围巾解下来,想给他戴上。
“你头低一点。”她够不太着,伸长了手很累。
梁叙身躯沉重,动作也有些愚钝,“不要。”
“低下来!”宋词命令道。
梁叙听话的垂下脑袋,她认认真真的在他的脖子上围了一圈又一圈,严密的不透风,围巾上还留有她的温度和气味,两人的脸颊快要贴到一起去了。
梁叙心口砰砰的跳,脸红了,耳朵也红了,因为他喝酒上脸的缘故,这会也看不出他的赧色。
“你还说你不冷,你看看,你耳朵都被风吹红了,搞得不好以后会生冻疮的。”
梁叙没解释,只问她,“你怎么办?”
宋词笑嘻嘻的掂了掂手上头盔,“我有它,遮风挡雨!”
“恩,走吧。”
梁叙用力吸了一口她围巾上的味道,他笑了笑,“宋词,你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我要骑车”
“说说我。”
宋词缩着脖子,免得风从衣领灌进去,“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
梁叙抬手轻敲了下她的后脑,“你夸夸我。”
“不夸。”
梁叙沉吟,“夸一句一百块。”
“梁叙你长得太帅了!”
某人笑的春风得意,“继续。”
“梁叙你人好好,善良柔和脾气小。”
“梁叙,你……”她词穷了,就算有一百块的动力,也想不出来他还有什么优点了!
他替她把头发撩好,问:“怎么不说了?”
啊哟喂,夸人也很难的好不好?又不是张口就来。
两边的景致飞快的倒退着,他们两个已经到了第二个路口,宋词头稍微往后偏了一下,“梁叙,再要怎么走?”
梁叙看见她家的店面了,门口点着两盏大红灯笼,很显眼。
他低声道:“到了。”
宋词定睛一看,“那是我家!”
梁叙拍拍她的肩,“恩,我知道,我还去过,你回家吧,把我放在这里,我自己走回去。”
宋词把车子停在自家门口,摘了头盔,打量着他,“你到底清不清醒?”
“清醒的。”
宋词满眼的质疑,她叹气,“你能走回去?”
“能的。”
“那我进屋了。”
梁叙眼角带笑,“明天见。”
宋词一步三回头,有点舍不得,漆黑的夜里只靠几盏不怎么亮的灯照明,看的不太清楚。
店门忽然被宋妈从里面打开,与此同时,梁叙喊了一声,“等一下。”
他跑过来,脚步微急,一点都矜持,“我还有东西没给你。”
他脚下打滑,没能站稳,高大的身躯往前一倒,双膝磕在地面上,听着都疼,宋妈靠在门边正剔着牙,哟了声,“小伙子,给我行这么大礼呢?”
梁叙认出她来了,没了惧意,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对她展出一抹好看的笑,“妈,新年快乐。”
宋妈手上的牙签掉到地上,经历过许多的大风大浪的她,这下也哑口无言,不知作何反应了。
她把呆滞的宋词拉进到门口,“这孩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宋词狂点头,“对对对,他家有遗传的病史。”
“真可怜。”
宋词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她对梁叙做手势,“你快走吧。”
梁叙深呼吸,从黑色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塞到她手上,“新年礼物。”没有给她回绝的机会,他转身大步离去,“我回去了。”
钢笔上刻了几个字,她仔细看就能发现。
宋妈关好店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这是Z城的习俗,新年第一天准点都要放鞭炮,从凌晨放到早上六点。
“你到两点在睡,咱家的鞭炮还没打的,你来放。”
从初二那年开始,她家的鞭炮都是她来放的,宋妈怕,只能由她来。
宋词往沙发上一趟,发起牢骚来,“妈妈,可不可以不放了,我好困。”
已经一点半了,她不困才怪。
宋妈无情的拒绝了她,“不可以。”
“那我去房间眯一会,你两点了喊我。”宋词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根香蕉,边吃边上楼。
“好。”
梁叙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回到别墅楼,从外面看过去,灯火通明,梁叙略疲惫的走进家门,客厅里的梁杉自言自语的。
“诶,你回来了。”
梁叙在他身侧坐下,揉揉眉,“恩。”
他鲜少露出少年的憨态,嘟喃道:“你怎么还没睡?”
梁杉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退了退,“你居然喝酒了。”又道:“我睡不着,我跟你说,居然有个女孩子说要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