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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勤嫂愣了半天,半晌回神,走到咖啡厅门口。
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口,冬勤嫂愣愣上前,问:那个你好啊,我问一下,你们店里面有人弹琴啊?那种钢琴,还有那种手上拉的琴?
服务员没有不耐烦,极有职业素养,脸上挂着笑耐心道:对的,我们店里每天都有专门请人来现场伴奏,有的时候是钢琴,有的时候小提琴,上午和晚上轮换。
你们这这个算是打工吗?
是的。有长期和短期。
冬勤嫂一直盯着里面看,被室内的盆栽挡住,视线仍不懈探询。她犹豫着问:里面那个姑娘怕服务员觉得她奇怪,我看她年纪不大,架势挺熟练的,到这门口一听,好像还蛮好听的,她来了多久了?你们这环境这么好,过年和亲戚朋友来坐坐挺不错
她穿一身质地明显旧了的衣服,别说打扮,厚厚的棉衣臃肿不堪,粗糙的手指一看就是干多了粗活,哪像是会来这种场合的人。
服务员却仍笑着:拉小提琴的女孩子是新来的。
这个,她在那一天要站多久?冬勤嫂睁着那双因操劳过度显得浑浊的眼睛看向服务员。
四个小时。
晚上呢?
都是。
哦,哦冬勤嫂愣愣谢过服务员,那个,这家店在哪里,你知道吗?假装是来问路的,她拿小票给对方看,我找不到,本来想过来问路
服务员一看,指给她,冬勤嫂再次道谢,拎着衣服走了。
走远,冬勤嫂还忍不住频频回头,差点撞着人。
降温只一天,隔天就重新升温。
冬稚依旧是下午班,收拾好,拎着东西刚要出门,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冬勤嫂突然出来。
你去哪?
冬稚本来想趁她在房间的时候出去,不妨她突然出来,我出去有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出门偷偷去练琴对不对?冬勤嫂说,带着那个大个袋子,能装什么?还不是装你那个琴盒,怕拎着琴盒被我骂你拿这么大袋子我就看不出来了?
冬稚哑然,思考该怎么说。
就听冬勤嫂道:我是拦不住你,说了你也不听,怎么说你,你还要拉你的小提琴我也懒得管了。她瞪冬稚一眼,去练琴就去练吧,鬼鬼祟祟的,少来这套!出去练总比在家里好,那个琴声烦死了,吵得我耳朵痛。
以为她会强行阻拦的,不想就这么放行了,冬稚一愣。
冬勤嫂看她犯傻,又骂:大冬天的,你不多穿两件出去,你是要冻死是不是?冻生病了又要我给你看病,还不回房间加件衣服?
冬稚动了动唇:我不冷
让你加就加!穿个衣服话这么多。
冬稚无奈,哦了声,回房添了件衣服。
穿好,冬稚拎着琴盒出来,桌上突然多了碗汤。
冬勤嫂拿着调羹从厨房走出来,赶紧的,坐下把这瘦肉汤喝了。
煮汤干什么
昨天猪肉买多了。冬勤嫂头都不抬,多出来的只好煮汤了,省得浪费。你喝了再出去。
冬稚觉得她今天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冬勤嫂皱眉催她:愣着干什么?冷了更好喝是吧?
冬稚只好走到桌边,坐下喝汤。
把满满一碗瘦肉汤喝完,冬稚拎着琴盒出去。
走到正门口,她停了停,回头道:妈,我出去了。
冬勤嫂没看她,去吧。早点回来。
院门开了又关,随即那一丁点声响湮灭。
冬勤嫂把桌上的碗端进厨房,预备过会再洗,拎起买的一袋子菜,拿上盆,坐到门口摘菜。
四下无声,偶尔有轻微的风吹过。
她动作利索地摘着菜叶,浑浊的眼一直沙沙地疼。
大概是风把细微的沙粒吹进了眼里,也可能还有一点别的什么。
第25章 焱
越到年关越忙, 尤其做生意的人, 一年到头生意场上的来往多不胜数, 更何况春节期间。
陈文席平时见天在外面忙, 今天去临市明天去隔壁省, 好不容易到年下最后一个月, 回了澜城, 也总要出去和朋友应酬, 难得有时间待在家。
萧静然早就嘱咐人炖汤,三点过半, 用白瓷汤盅盛了, 端到书房给他。
喝点汤。
陈文席早就习惯她让人喝汤补营养的爱好,搁那吧。
萧静然放下汤盅,没走,靠着他书桌的边沿, 看了他几秒,儿子出门前和你打招呼没有?你回来见着他了吗?
刚刚来了一趟。陈文席说, 他出门前到这书房跟我说了一声。
她沉默了。
陈文席察觉, 怎么?
没。萧静然硬扯嘴角,笑了一下还不如不笑。
陈文席皱眉:有事你就说, 遮遮掩掩的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