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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次转学的时候也不乐意,但是拗不过我爸。温岑靠在椅背上,带着些许麻木和无所谓,随他吧。
苗菁不说话了,桌上一时沉默。
冬稚问:什么时候走?
考完就走。随便考考,成绩什么的也不用管了,我爸给我办手续,考完我收拾东西直接去新地方。
冬稚又问:那你要转去哪里?离得远吗?
温岑锁眉想了想,嗯地图上,澜城在的这个省旁边的旁边那个省,然后是那个省西南地区的一个城市,我忘了,反正就那吧。
去的地方太多,他已经没心思记了。到哪不是吃住,到哪不是过日子。
冬稚听他这语气,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没忍住问:你一共转学多少次了?
五六次吧?他说,不同的省,从高一开始,我高中要是多读几年,我估计我爸能带我走遍全国。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说笑,苗菁嗔了他一眼,气氛没那么沉重了。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温岑说,到时候日期时间定下来了,我跟你们说一声。行了,这顿我买单,趁我走之前你俩能多宰我几顿就多宰几顿,不然以后可没机会了。
看你说的!苗菁气呼呼,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你转学就转学呗,明年高考完就大学了呀,以后难道还见不着么?
行行行,你说的是好吧。温岑讨饶,我收回刚才的话,你骂得对,那大姐这顿你买单吧。
; 你又叫大姐!苗菁气得去打他,你才大姐!
我去,我都要走了你少打我两下行不行
我打死你!别走了,死这吧你!
他俩又像往常一样吵闹,冬稚禁不住弯唇笑。
夹杂着一丝丝伤感的空气里,仍然有着无法忽视且弥足珍贵的快乐。
属于他们。
苗菁先走后,顺路的温岑和冬稚一块走。天色还早,两人中间隔着些距离,在大街上步行。
冬稚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温岑。
嗯?
你为什么帮我。
什么?他面露不解。
就是总之就是,很多事。
比如?
她停顿许久才说:那一次我们四个一起吃饭,在包厢里你为什么问我那个问题。
温岑就猜到她会提这个,其实我不并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我记得你说的,你在篮球场边跟我说你想通了,你要过好日子,你还说你想当个坏人。
他缓缓道:我知道你聪明,什么事都心里有数。你对陈就的态度这样或那样,正常或不正常,肯定都有你的理由。到后来陈就要出国,你反应强烈地躲着他,如今你也要和他一起出国前前后后,现在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了。
冬稚眸色深了深,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不清楚你和他或者是跟他们家有什么纠葛,这是你的事情,你不主动开口,我就不会也没有这个权利过分去窥探,这一点你放心。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他说,没有原因。
当初那一天,在包厢里,他看到陈就的鞋子在门外,便故意问冬稚是不是喜欢陈就。他和冬稚认识不算太久,但他的眼神,冬稚一定明白,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明白。
在冬稚跟他说自己想当个坏人以后,她和恢复关系的陈就变得越发亲近,亲近得不同寻常,甚至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连苗菁都奇怪过,但苗菁想不到那么多,只以为她受大了刺激,所以豁出去,转了性。
但温岑没那么傻,操场那一次简短谈话就像是分界点,那之前冬稚和陈就关系好转,却也只是朋友间的亲近,冬稚和陈就的来往还是很在意分寸,并无逾矩。
那之后就不一样了。
学校里多少人私下都暗暗在说,他们两人走得太近,比人家偷摸谈恋爱的还更甚。
所以,在包厢问出那个问题,温岑确实是故意,前些天在篮球场边和陈就的谈话,他说的话也并非没有引导成分。
和陈就走近到这个地步的结果,就是拥有了出国留学的机会,这或许是巧合,但有什么关系,无论怎样,他都很乐意在她需要的那些细小关节上推她一把。
我只知道我的朋友是你,不是陈就。温岑手插着兜,你和他,我闭着眼睛选也是选你这边。所以,为什么不?
冬稚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而且
他停下脚步。
冬稚随着停下,而且?
温岑微垂眸凝视她,我知不知道不重要。就算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希望你可以愿望成真。
高中生涯最后一年的寒假,直到春节前七天,高三才开始放假,时间比其他年级晚了足足两周。临放假前的下午,受即将到来的春节和假期影响,校园里紧张的氛围总算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