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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
林初身子抖了一下。
她缓慢地看向冒出血珠的手背。
血。
林初一阵反胃,捂着嘴倒在床边呕起来,但她的胃空空的什么都吐不出。
林曲递过来一杯水,林初接过,刚喝一口就吐起来。
温温的液体。
一模一样的温度。
病房气氛被弄得很紧张。
林初吐不出东西,她擦了擦嘴,半晌,张开口问:我睡了多久?
她的声音因为呕吐一时有点哑。
林曲说:只晕了一晚上。
林初拨开脸上的头发,漆黑的眼睛没有波澜,看着她说:警察有没有抓到裴冬?
林曲连忙点头,抓到了。你爸爸刚刚一早就去找律师了。一定让那个畜生坐大牢!
林初面无表情说:我希望能跟警方说,要求裴冬今天做艾滋病检测。
林曲声音哽咽,边流泪边说:小初你没有被那个畜生那个
我知道。林初又开始反胃,捂着肚子压抑难受的感觉,说:血。我咬了他脖子。
血液也可以传播艾滋病。
我跟他血液接触已经有了十几个小时。他必须今天检测,今天出结果,越快越好,一定要在我跟他血液接触的七十二小时内出结果,如果他的确有艾滋病,我在七十二小时内可以服用艾滋病阻断药。
林曲有些被吓到了,捂着嘴哭起来,好,我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赶快联系警察带裴冬去检测!
林初闭上眼睛,她靠着枕头,双手平放在床单上,说:我后脑勺很疼,脑子好像被人从后面扯出来了一样。
医生闻言回答她说:这是因为你后脑勺受到剧烈的撞击,休息一段时间会好的,没有什么大碍。
林初想起来那只气急败坏砸她后脑勺的手,哦了一声,又问:会变笨吗?
医生摇头,不会的,你别担心。
护士见她的手止住血了,小声说:我帮你重新弄一下吧。
林初垂眸,你戴一下手套吧。谢谢。
下午林趋回来了,只是一个晚上他胡子竟然都长出来了,整个人看着很是疲惫不堪。
林初当时窝在床上在发呆。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她一口没动的饭,林曲焦虑地坐在旁边。
林趋一进门看到林初掩在被子下的小脸,因劳累和焦虑而充满血丝的眼更红了。
他坐在病床边,轻声跟林初说话,但都没得到回应。林曲小声告诉他林初还没吃饭,他便像一个小时前的林曲一样,苦口婆心劝林初吃东西。
林初眉头浅浅皱着,只说:我吃了会吐。
林趋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林初吃不下东西,林趋很着急,一直问医生,但医生给出的结论就是,受心情所影响。
林趋有很多疑惑想问林初,但是没有办法和契机问。
也不敢这个时候问。
一切都太糟糕了,林趋觉得。
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抱着脑袋在走廊上坐了许久。
阿染,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林趋压抑地从喉间低语,捂着脸无法控制地颤抖。
晚上天黑了,病房的窗户刚好可以看到月亮,弯弯细细的,那一小片天被月亮熏得雾霭朦胧。
林初侧卧在病床上,从呆愣的情绪中抽离,思绪愈来愈清醒。
而后悲伤的情绪席卷全身,流进血管里,发出淙淙声。
她慢慢弯起腿,缩着身子将脸埋在被子里,泪水模糊了脸。
她咬着被子不敢哭出声,怕被林趋和林曲听到。
她在被子里颤抖,被子外林趋和林曲捂着脸颤抖。
林初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她疲惫地睁开眼,眼睛肿了,不知道几点了,从窗户进来的太阳光照得她眼疼。
医生拿着检测报告来到病房。
检测结果出来了,裴冬没有艾滋病。小姑娘你别担心了,别害怕。
林曲当时站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坐回椅子上,她承受不住这两天遭受的压力,神经松懈的一瞬大哭起来。
林初躺在床上,眼角静默无声滑出泪,消失在枕头里。
林初觉得自己应该庆幸。
她只是被强.奸未遂,裴冬也没有艾滋病
她的身体没有很大的伤害,她需要振作起来,不能让那种败类留在心里,给自己造成阴影,影响自己的心理健康。
如果她可以放下,那她身心健康,那件事就会像风一样刮来又离开。
但是一定要裴冬付出代价她才甘心。
她跟林趋说想见律师。
下午律师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警察。
警察按照流程询问问题。
林初听到警察的问题,反应了好一会。
屋里安静得很,她动了动干裂的唇,回答警察的第一个问题。
后面的问题愈发仔细,愈发残忍难堪,林初的记忆被迫打开。
她红着眼,藏在被子里的手抠破了手掌,艰难地回答警察所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