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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其实平时根本不会思考这些东西,可是那段时间却莫名其妙的思绪缓慢,纠结于一些很小的细节,呆呆的,甚至不能思考。
像是她与世界之间隔起了一层凉凉的塑料薄膜。
连试图碰触,都会漾起一层阻隔她的雾。
哦是了,许星洲半天才想了起来,要抬起头才能判断这双鞋是谁的。
可许星洲连头都没来得及抬,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许星洲。
那个人将那把印着小星星的伞收了,伞面的水哗啦啦地挤在大理石地面上。那个空间其实相当狭窄,许星洲呆呆地抬起头,与他对视。
秦渡居高临下地道:许星洲,我给你发的微信你为什么不回?
许星洲:
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秦渡不爽地道:师兄如果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不是让你直接指责我的吗?
是了,秦渡似乎是这么说过的。
他很久以前说过,以后不舒服就要和师兄说,师兄不懂,可是会改。
许星洲懵懵地道:没有吧。
我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的,许星洲其实是想这样说的。我从昨天晚上起就觉得世界开始变得糟糕了可是她连把这句话说完的力气都没有。
这些话是不能说给秦渡听的,他又能做什么呢?许星洲想。程雁去哪里了?
秦渡狐疑地问:真的没有?
没有。许星洲笃定地告诉他。
秦渡道:那没事了,师兄发微信是想约你今晚去吃饭。
许星洲茫然地想了很久,才道:我不太饿。
我猜也是。秦渡眯起眼睛:在外面吃过了是吧?
许星洲摇了摇头,她确实没吃晚饭,把林邵凡丢开之后就一路跑了回来,确切来说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
可是,不太饿也是真的。
外头唰然地下着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隔间上,秦渡有点不高兴地问:你没回我微信,那今天和你同学去做什么了?
许星洲想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我去给他买手信了,他得给他同学带点东西。
秦渡:
秦渡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同学是要回北京了?
许星洲认真地点了点头,头发还湿漉漉的,看上去蔫巴巴的,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猫。
秦渡:
秦渡伸手在许星洲软软的发旋上揉了揉,心满意足道:他早该滚了。
许星洲看着他,没有说话。
雨噼里啪啦地砸着ATM的磨砂玻璃,长夜之中雨水不绝,女孩的口红还残留在唇上。那颜色极其勾人而湿润,犹如夏夜祭典的橘红灯火。
秦渡盯着那个女孩柔软微张的嘴唇,那一刹那,他几乎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伸手磨揉许星洲唇上的口脂。
许星洲:你
秦渡道貌岸然地又揉了一下,道:妆晕了。
许星洲脸顿时变得红红的,接着向后躲了一下,自己用手背把口红擦掉了。
她真的脸红了。
秦渡只觉得许星洲擦口红的小动作简直可爱死了,又想起了肖然的电话。
瞬间,秦渡心里简直是盛开了一个温暖灿烂的春天。
许星洲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里是ATM,而且还是很偏的工行秦渡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出现得很莫名
师兄,许星洲问:你是来取钱的吗?
秦渡简直抑不住笑意,伸手在许星洲头上又摸了摸,问:我取钱干嘛?
许星洲:你不取钱
你不取钱来这里干嘛?许星洲还没来得及问出来这个问题,秦渡就揶揄地问: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回去?
许星洲连想都不想:跪着求我室友来给我送伞,我刚刚就准备发微信的。
所以,秦渡打断了她,道貌岸然道:师兄是来让你不用跪着求人的,你明白了?
说话时,秦渡手里还拎着许星洲那把小伞,伞上的水淋淋漓漓地滴了一地。
他裤腿都能往下滴水,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然后秦渡将自己的外套一脱,故意问:想不想师兄送你回去?
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许星洲今天脑袋又不太好用以至于她至今还有点懵懵的反应不过来,只随波逐流地点了点头。
而下一秒秦渡就开了口:
也不用多了,你抱师兄一下,以后师兄天天送你回寝室。
许星洲:啊?
秦渡笑眯眯的,哄小朋友一般俯身道:嗯?不愿意吗?
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秦渡得意地道:师兄这种男朋友这个世上都不好找,小师妹。
秦渡刚刚是不是说了男朋友?
他也是在表白吗?许星洲怔怔地抬起头,与秦渡对视。她只觉得她与秦渡,与世界之间隔着一层难言的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