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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洲给他发了个沙雕企鹅的表情包,又去找书架了。
第二本书所在的位置不太好找,是90年以前的线装书,封面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离书出走,书脊上的编号还是那个年代手写的,糊得一团糟,许星洲辨认了许久,才找到应该在哪个书架。
许星洲抱着那本书穿过过道,然后又在那个该被归位的书架前,遇到了那个戴眼镜的阿姨。
阿姨正在聚精会神地挑书。
真的是在学习啊,许星洲特别想上去搭讪一把。阿姨长得也非常和善,穿着休闲,许星洲想问问她是想去搞人类学方面的研究么,又有点不太好意思打扰人家的全神贯注。
许星洲蹲下,将书塞了进去。
那个阿姨看到许星洲,微微一愣。
小姑娘阿姨诧异道:你
许星洲抬起头。她的头发在脑后扎了起来,牛仔裤和T恤,那模样一看就是个工作人员。
那个阿姨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星洲,片刻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对劲,欲盖弥彰地将手里的一本书递给她,说:你能帮我把这本书送回去吗?
许星洲接过了书,挠了挠后脑勺:诶?好的
阿姨过了一会儿,好像又有点不知所措地道:小姑娘,辛苦了?
许星洲笑眯眯地说:不辛苦,为大众服务。
然后许星洲笑了起来,踩着阳光,抱着那一摞书钻进了另一个书架后面
程雁回家后,似乎,是真的挺无聊的
许星洲的手机上,程雁的消息接连不断,她似乎找了个辅导班的兼职,第一天就开始和许星洲吐槽小孩子又皮又笨,怎么讲都讲不会。许星洲无法和她感同身受,因为图书管理员这个活儿实在是太轻松又平静了。
怪不得北大那位图书管理员能读那么多书,成就那么伟大浩瀚的思想许星洲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又想起来好像李大钊和爱因斯坦也当过图书管理员。
这是个极其适合沉淀自己的岗位。
安静,与图书为伴。
许星洲坐在借阅台前,梧桐在风中摇晃,斑驳金光穿过树影落在她的西班牙语指南上。她微微按了一下自己的圆珠笔。
柳丘学姐在一边复习,许星洲有点好奇地问:学姐,你在复习什么呀?
柳丘一愣,接着将书封面露给许星洲看。
《舞台与影响的变幻》。
许星洲:这是
考研用的书,柳丘学姐不好意思地道:我想今年去考戏文。
许星洲一怔:跨考?
柳丘学姐点了点头,又低头去复习了。
许星洲抬起头望向窗外,想起以前柳丘学姐在CDC入职后,深夜发的朋友圈她那时候大概十分无助,质问这个世界:我到底要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
在那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柳丘学姐又发了一条朋友圈,说:我辞职了。
再然后,她坐在了这里。
这就是大概就是活着吧,许星洲在暑假午后的明晃晃的阳光中,想。
小姑娘,我借书。
一个声音打断了许星洲的思绪。
两个借阅台,许星洲这个是最偏的,可此时那一大摞书就放在了许星洲的眼皮子底下。许星洲抬起头,发现还是上午有过两面之缘的那个阿姨。
好的!许星洲温暖笑道:我们的借阅时间是
她一边说一边将图书一本本扫了码。这个阿姨来的频率似乎很高,借阅证上贴的贴膜都翘了起来,还有两本书没还。
阿姨似乎有点紧张地打量着许星洲。
许星洲不晓得为什么,对她友好地笑了笑,把书理好了,递给了阿姨。
学习辛苦了。许星洲甜甜地道。
阿姨结结巴巴地道:嗯?嗯好的。
许星洲对这个阿姨好感特别高,觉得阿姨身上又聪明又暖,而且觉得长得和秦渡有点像,忍不住就友好爆棚。
她笑着挥挥手:阿姨,下次再见哟。
这个阿姨探究地看着许星洲。
许星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将借书证还给她,赶紧将书录入了数据库,把借阅证还给了这个姚汝君阿姨。
姚汝君。
连名字也好好听啊,许星洲开心地想,像是个书香世家的知识分子的模样。
这种阿姨,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呢?
许星洲想不透,但是又觉得这个问题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低下头戴上耳机,继续嘀嘀咕咕地念无数个基础字母。
过了一会儿,许星洲拧开水杯喝水,用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姚阿姨正在楼梯口偷偷瞄她
许星洲差点被水呛死
四点半图书馆闭馆,许星洲就可以下班溜了。
她和柳丘学姐道了别,背上包跑去SIIZ中心等秦渡,路上又想起自己没吃药,便去路边全家买了瓶矿泉水,把自己的药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