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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董美人求见本宫,是为了何事啊?”
董美人低着头,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
皇后一听就笑了。
董美人身份与其他三位略有些不同,毕竟这是侍过寝的,也算是皇帝的女人了。
但早前陛下有言在先,说若是董美人也想学那几位美人,只管应下便是,但必得派人禀告陛下一声。
“本来你的身份跟那三个不大一样,要出宫婚嫁还是有些麻烦的……”
皇后的目光在董美人那低垂欲泣的小脸蛋上扫过,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
“但如今陛下忙于朝政,久不入后宫,且推恩行善于宫中,让妙龄女子得以出宫婚嫁,因此,倒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董美人大喜,忙伏身行礼。
“妾谢娘娘大恩。”
“不必谢本宫,要谢就谢陛下圣德仁厚吧……”
董美人低着头应声,“妾谢陛下隆恩,谢皇后娘娘隆恩。”
待董美人下去之后,旁边的掌事姑姑不由得撇了撇嘴。
也就是这董美人赶上了陛下性情变化的好时候,不然这会儿哪敢想出宫嫁人啊,少不得已经被打入冷宫不见天日了!
“去把董美人的事同张公公说一声!”
皇后人老成精,她总觉得董美人这事,没那么简单,只怕还少不了出点什么妖蛾子。
张公公把董美人自请出宫之事向司静航禀报了。
这要是原来的老皇帝,自己的女人想要出宫再嫁,哪握他再也只能看不能干啥呢,那也是绝对不允的,但司静航啥反应都没有,就答了声,“嗯,朕知了。”
皇后在为董美人挑选夫婿的时候,皇帝在处理着各种政事。
因为吕相和一干能杠的臣子都南巡去了,留下来的都是誓死同京城共存亡的。
陛下去而复还,无疑是给他们大大地鼓舞了士气,看着年过七十的老皇帝,每天还那般勤政爱民,谁忍心没事找事去杠呢?
因此政务处理的效率很高,司静航每日还有闲工夫去看三位接班人的学习进度。
他所料不错,司世焓的确是个当将军的料,而司世烨也的确是个能文能武,能上能下,情商和忍耐力都一流的好胚子。
司继厚呢,大概是长期在嫡母的高压下苟且偷生,犯错即死,所以养成了极其谨慎小心的习性,做任何事情都要精打细算,要考虑各种不利,最后要盘算好应对之策才算罢休……这种个性,加以引导学习,倒是个做实务的人才。
如这般处理朝政,教育晚辈,司静航倒觉得其乐无穷,时光如梭。
转眼就是董美人出嫁之日。
后宫中的待嫁宫女,每隔一段时间就集中放出一批。
总之,前段时日,侍卫和禁军队伍里,天天都有喜当新郎的。
虽然谣传北蛮大军即将围城,但那不是还没围吗?
比起未来的凶险,倒是眼前娶媳妇办喜事更吸人眼球一些。
守城禁军的士气,不但没有低落,反而还有一种诡异的高涨。
好些个没落着娶媳妇的军士,甚至还在心里想,让那狗日的北蛮军赶快来吧,万一运气好,能杀贼立功,没准他们也能娶一房漂亮媳妇呢?
董美人嫁的男人,是禁军里一位世袭的千总。
说起来董美人身份跟另外几位美人不同,她是侍过寝的,虽然其实最后关头,老皇帝挂了没成,可这事也没人知道呀,董美人这就相当于再嫁的二婚妇。
但她的夫婿季千总也是个二婚,早年娶的太太得了急病没了,也没给留下个一儿半女的,季千总父母早逝,兄弟姐妹也无,就是光棍一条,家底全无,因此死了原配这婚事就成了难事儿。
如今娶到美娇娘,正是称心如意美滋滋。
怎耐有一帮子损友同袍,羡慕嫉妒而且恨,专门在酒席上拉着季千总拼酒,硬生生地几大碗陈酿灌下去,季千总当时脸红上头,就醉倒过去。
新郎倌醉倒,但这洞房也得入啊。
仆妇们将季千总抬进新房,向新娘子告了罪,小心翼翼地退走关门不提。
季千总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他身上的外袍和靴子都已经脱下,齐整地摆在一边。
他身上盖着一床大红锦被,上头绣着鸳鸯正戏水,百合连理枝。
而新娘子呢,委委屈屈地缩在墙根,连喜服都没脱,盖头都没掀!
“呀!”
季千总这下子可全想起来了。
“都是那帮子狗东西,嫉妒我娶媳妇,非得灌老子酒!”
再看向刚醒过来的小媳妇,只觉得好看得移不开眼。
“娘子,娘子莫气,昨夜是我的不是,着了他们的道儿,冷落娘子了!”
季千总拉过小媳妇来,不由分说地就大大地亲了一口。
正是□□上头的时候,就听着外头传来破锣般的嚷声。
“季千总!醒了没?快些!上峰有令,叫所有人前去北城门集合咧!”
季千总哀嚎一声,在锦绣丛中打了个滚,这才火急火燎地滚下床,赶紧寻衣替换。
一边嘴里急吼吼地安慰着新娘子,“娘子莫气,且等为夫今晚回来陪你!”
董美人还没答话,季千总已经出了新房,在院子里急三火四地吩咐着。
“你们几个好生伺候新太太,太太要吃什么喝什么买什么的,都由着她,要是在屋里发闷,你们不拘谁陪着太太去逛上一逛都好,只千万要守好了太太,不可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