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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玛法。玛法,弘星喜欢田文镜。”小孩儿胖手一指,指在名单上排名最末的一个四十四岁在闲官员上。
皇上心里一跳:“田文镜,康熙二十二年,以监生的身份被被授为为福建长乐县县丞。康熙三十一年,任山西宁乡县知县……历任州县官二十余年,有相当丰富的阅历经验,秉性耿直……”
皇上牙疼。曹寅就算不是正经科举出身,那也是学问杰出,和江南遗民大家们都有渊源,这田文镜……对比之下,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出来的文官混混儿。
弘星小手在玛法眼前挥一挥:“玛法?玛法?”
亲亲玛法能怎么办?
“弘星为何选田文镜?”
弘星不假思索:“玛法,田文镜最勇敢,最正气。”
亲亲玛法:“……‘乱拳打死老师傅’。玛法的弘星就是聪明。田文镜,玛法答应了。第二个。”
弘星:“年羹尧。”
皇上咳咳咳,重重地咳嗽。
年羹尧,二十六岁,父亲乃是皇上的老臣,历任河南道御史、工部侍郎,官至湖广巡抚的年遐龄。
年羹尧自幼读书,颇有才识。康熙三十九年中进士,改庶吉士,授职翰林院检讨。皇上本打算压一压他的锐气,再看一看,过几年委以重任。
“玛法?玛法?”
“玛法的弘星就是有眼光。年羹尧,有能力,但桀骜不驯,弘星可有把握将其驯服?”
弘星挥一挥小拳头:“弘星有把握,玛法。”
“好。玛法答应了。第三个。”
“玛法,去内务府啊。”
“……好,去内务府。”
*
内务府“如临大敌”。消息灵通的内务府——平郡王福晋、曹寅的大女儿在皇宫一天一夜,脸色灰败地离开。皇上带着小殿下在翰林院选人,现在又来了内务府,这代表什么?
内务府的所有人,不管是这些日子因为清查账目多么的担惊受怕,那也只是害怕。就算不是三大织造局,甭管什么官职,和翰林院牵扯上,那绝对是好位子!
就看着,一个个的,拿出他们最好看,最得体,最精神……的一面,争先恐后的准备好好表现……
皇上和弘星来到内务府的时候,早就过了午时。弘星因为生物钟快睡着,他玛法抱着他,他在几百口子人中——随手一指,就,就这么定了下来。
!!!
鄂尔泰,二十五岁,满洲镶蓝旗人,西林觉罗氏,正经举人出身,袭佐领世职,充任内务府压货送货侍卫,就这样,被一指,“抢”了内务府几百口子人的大肥差,差点没被内务府的人眼光凌迟。
皇上抱着弘星回乾清宫午休。鄂尔泰靠着同袍们的帮忙从内务府逃出来,那形象,比那被弓虽暴几百遍的人还凄惨。
“哈哈哈,哈哈哈。”他靠着墙,喘着气,只想笑。
他出身西林觉罗氏,先人早期投归太~祖皇帝努尔哈赤,做世管佐领。祖父图彦突一生努力,最高做到户部郎中,父亲鄂拜也只做到国子监祭酒。
到他出生,六岁入学,和汉家学子一般攻读四书五经,听说当今皇上喜欢书法开始苦练。二十岁中举,进入仕途……却是眼看着,要做这一辈子的侍卫,没有出头之日。
哪知道,机会就这么来了。
机会就这么来了!
鄂尔泰笑啊。
“哈哈哈,哈哈哈。苍天在上,我,鄂尔泰,定不负小殿下今日‘一指’。”
*
当天下午,吏部出调令,曹寅从江宁织造调,回内务府待命;李煦从苏州织造调任,回内务府待命……
接任人员,田文镜任苏州织造、年羹尧任江宁织造、鄂尔泰去任杭州织造,三日内离京上任。
轩然大波。
皇上不等三年一期就命令吏部发出调令,这是明晃晃的,对曹寅和李煦不满啊,至于第三位,那就是顺带的。
不过众人咂摸咂摸,都自觉,特明白皇上的心情——这几家人在当地经营几十年,太久,眼看要脱离皇上的控制了。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喝酒,加上凑上来的八贝勒,三个人对此那是真惊奇。
四贝勒一张冷脸:“这三个位置,其实不算吏部的正式职位,乃是皇家的私人官员。这几家人在当地经营几十年,成为当地望族之一,心变了,位置自然也该变了。”
八贝勒满脸后怕:“早该变了。时间久了,时易世变心也变。不过,我怎么听说,他们还要和郭络罗家联姻,吓死我简直。”
十三阿哥哈哈哈笑:“你吓死什么?郭络罗家前些年因为军功抬旗,这些年没落很多,若真联姻,也是有‘好处’的。就是,谁能想到那?”
八贝勒狠狠地瞪一眼老十三:“你可说对了。那郭络罗家,还有我亲舅舅家,那真是动心了,就差下定了。他们这是恨不得把我架在火上烤。”
四贝勒抿一口薄酒,夹一筷子花生米儿,“咯嘣咯嘣”咽下去,忍不住也乐呵:“你要有这个觉悟,谁也架不起来你。”
八贝勒:“……”不服。
“四哥,不带这么考验人的。那曹家,李家,要是没被罚之前,作为汗阿玛面前的红人儿,明面上跟着太子二哥,可他们要结亲,哪一家会拒绝?”
“这倒是真的,人心不能考验。”十三阿哥“有模有样”地附和,迎来八贝勒又一个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