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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大儿的妻弟借用刘兄的关系,做生意,有这事儿吧?结果如何?无能亏空,全靠你贪污补上。你家小儿娶了一个盐商家的女儿,有银子,你家里人一边花着人家的嫁妆,一边看不起人家的出身……”
“至于刘兄你本人,喜欢字画扇子,要杭州商户送给你才是体面;刘兄喜欢年轻妾室,还不能和其他无耻官员一样休妻,要维持‘糟糠不下堂’的体面……”
刘相年再也听不下去,手上的镣铐哗啦啦响,额头青筋直跳,看着陈廷敬的目光,好像他的大仇人咬牙切齿。
“陈廷敬!你怎么知道,我们穷苦读书人的苦!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廷敬瞪大眼睛:“哦哦,陈某人不知道。陈某人怎么知道心里没有国法,没有人伦的贪官的想法?
陈廷敬面容一肃:“话不投机半句多。陈某今儿刚下船就来大牢见刘兄,是错误。敢问刘兄,刘兄知道,你的‘好友’们,都会保你,保你的家人……刘兄,你确定你知道吗?
“就是那大字不识的杀猪的,也知道要靠自己,你的家人……你以为,你死了,他们一定没有后顾之忧?”
“刘兄,陈某最后问你一句,账本在哪里?”
陈廷敬的语气笃定。
四目相对,刘相年蓦地瞳孔一缩,眼珠子都红了:“没有账本!陈廷敬你莫要白费功夫,要刘相年的命,随意拿去。”
陈廷敬一声冷笑,从小凳子上站起来:“刘兄,陈某刚刚的话刘兄估计没有听懂。陈某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当官的本事,刘兄的本事,就在那多一个心眼留下的账本。”
“你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皇上还会再纵容你们?陈某提前告诉你,刘相年秋天问斩,全家流放岭南。这就是刘相年你要的判决。”
“你胡说!陈廷敬,你胡说!”刘相年被刺激大发,通红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陈廷敬,好似吃人一般。
陈廷敬呵呵:“胡说不胡说,刘兄进京,就知道了。告辞。”
陈廷敬见过刘相年一面,又去见苏州织造田文镜,再去见苏州一些县令……当天夜里,刘相年就熬不住,要求见陈廷敬。
刘相年不见兔子不撒鹰,陈廷敬也不和他“计较”。刘相年要面见皇上,陈廷敬也答应,还给他安排一个特别“隆重”的见面方式……
弘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咽下嘴里的蟹黄包子,恍然大悟:“弘星知道,玛法进城,五叔和陈廷敬出迎,仪仗队清道,若无安排,刘相年根本无法喊冤。”
亲亲玛法哈哈哈笑给他擦擦嘴角:“那可不是?陈廷敬的身份在那里,他说出的话,刘相年不得不相信。刘相年为了他的家人性命,不顾生死告状,这江南官场,就是‘活了’。”
弘星重重点小脑袋:“玛法,弘星还是不明白。陈廷敬和高士奇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弘星可知道,那高士奇,为何能在退休的时候鼓起勇气参奏索额图?”
“玛法,弘星不知道,弘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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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皇上哈哈哈哈笑:“自然是我们的陈老官。”
弘星眼睛睁大:“玛法, 陈廷敬‘鼓励’高士奇参奏索额图?玛法,高士奇、明珠、索额图有恩怨,陈廷敬是因为‘君子朋而不党’吗?”
“那可不是?”皇上眼睛微微眯起, “高士奇给索额图做事,明珠交好高士奇, 分化高士奇和索额图……索额图和明珠争斗,明珠被罚,索额图势大,朝廷不稳……
高士奇本就性情孤僻不讲世情世俗,自然和索额图直接反目。陈廷敬, 终于等到了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几次和高士奇见面, 高士奇参奏索额图,索额图下去, 明珠下去, 高士奇回老家……”
皇上摸摸乖孙儿脑袋:“弘星你看, 这四大中堂, 还有几个?”
弘星眨巴眼睛,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明珠、索额图、徐乾学、陈廷敬……徐乾学贪污,只有陈廷敬一个。”
“可是,玛法, 弘星喜欢陈廷敬。陈廷敬和他们都不一样。”弘星信心满满,陈廷敬不是那样为了利益一定要做出什么事情的人。
皇上摸摸乖孙儿的桃心头,哈哈哈笑:“我们弘星看人就是准。明珠, 有能力, 有忠心;索额图, 有能力,有忠心……”
皇上表情感慨,言语间甚至有一抹怀念:“曾经……他们,一个是玛法的耳朵,一个是玛法的眼睛。”
“玛法信重他们,明珠能力在于对外,索额图的能力在于对内……可是凡事就是这样……尼布楚谈判,玛法明知道明珠的能力比索额图好,还是召回明珠,任命索额图,最终签订那份《尼布楚条约》……”
皇上如今回忆往事,除了怀念自己的青年时光之外,只有经验总结:“明珠和索额图争斗,朝堂不稳,其他官员或狭裹其中,或没有立足之地受尽打压,包括陈廷敬。”
“陈廷敬,会忍,稳得住。他知道《尼布楚条约》的遗憾之所以发生,和朋党之争有关,朝堂平衡有关,他的一腔热血不甘。他等到了机会,一举拿下索额图,自己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下一个,自然就是徐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