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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克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她希望天下的女子,就和她希望她的女儿一样,将来都可以和那些她眼里的城里姑娘一样,和厂长的女儿一样,三十岁不想结婚也不结婚,喜欢那个小帅哥就去泡,从不畏惧任何人的眼光,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她希望,即使是穷家女子,将来也有一条路走,富贵人家的女子和离被休都有嫁妆,穷家女子有什么那?就连孩子要夫家不要你才能要,青春健康都没有了,穷困潦倒……
临离开的时候,弘星问她最后一个问题:“那位前夫,和寡妇相好,寡妇虽然是良籍,但是孩子属于外室子,若要做‘典妻生子’认罪归宗,本就要你的同意,在你的名下,认你做母亲。
若是外室子,那就是黑户,缘何那位前夫和寡妇都如此嚣张?……”
她只苦笑:“小殿下,这不一样……类似西方天主教婚姻,法律上一夫一妻无妾。这也是不是通奸的死罪,城里人叫‘出轨’,在农村连出轨都称不上。”
顿了顿,她的表情略黯淡:“外室子,叫私生子,有户口,有和婚生子一样的财产继承权。如果婚生子是女孩子,私生子是男孩子,都倾向于男孩子继承人家业。”
弘星:“!!!”那个震惊。
皇上当然更震惊——礼法何在?!!妻子操持家务奉养老人……所为何来?到头来,婚生子女和私生子一样的财产继承权,甚至还不如私生子——不就是只看谁的手段高,谁更受宠?
皇上作为一个皇帝和父亲岂能不明白,父亲掌握家业,那路易国王对他的私生子哪一个不是出手大方?若私生子有了合法继承权,他最高兴不过。
可是弘星想不通啊。姑娘只抿嘴笑:“民女也不懂为何有这个法律。”
*
离婚带娃的女子要活下去太难太难。很多女子都这样将就一辈子不敢离婚……她希望自己能多做一些什么,女子们自由婚嫁,硬气地活着,不被买卖……
即使买卖身体,也是自己自愿的,自己喜欢的……
即使离婚带娃,也能体体面面的,活得好好的。
她希望,是的,她希望。她记得,一位伟大的,曾经参与新中国第一部 婚姻法起草的女子曾经说过:“女子要奋发图强,做自尊、自信、自立、自强……女子要明确‘节制’生育的意义……”
她记得。她一定发愤图强。她记到灵魂里。
拖拉机行驶在沥青官道上“突突突”地响,她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不知道今夕何夕身在何方。
佛家说三千世界,是不是那个大清,不重要。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满满一筐子书本儿,又想起皇上的“考核”,小小的担心。
上辈子在作坊里做工,那是一个……恩,小琉球的卫生巾大工厂,她当然造不出来那样的大机器,但她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些小电器。
比如那位太太花了好几千块从德国买的,吸尘器,真好用。
她的一颗心又飞扬起来。可她又觉得不安,这些小电器也不好造,那位太太说国内造的都不好用……
她又想起皇上的话:“医术如此发达。”她后来病了的那些年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西医。
皇上和小殿下会不会认为她是“走捷径”?她的心紧了紧。又不甘心。
她必须在两年后给皇上一个满意的考核结果。
而有了吸尘器,女子们多家务可以轻松多少啊,她赚了钱都捐给慈幼院,要不领养一些孩子?将来皇上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她,不养孩子,捐给灾区或者捐给家乡修路也好。
如果能有一个专门的女子匠艺学院,就好了,她好好做,将来去求小殿下。
她的一颗心忽上忽下,反正就是活着的滋味儿,眉眼间也有了希望的光芒……
皇宫里头,皇上教导乖孙儿:“弘星要留她在小西园的实验室,在宫里做嬷嬷,玛法知道弘星是一番好意要帮她,可是不能这么直接操办,明白不?”
“良家女子就是良家女子。典妻也是良家女子。不能有不好的名声。在科学这方面,更要谨慎。人言可畏啊,皇家匠艺学院里有了女学生,就会有私生子的传言,这坚决不可以。
弘星的小西园要是有了包衣旗之外的宫女,其他人会怎么说?以后人一说‘做科学的女子’,就和风流韵事扯上关系……”
弘星小小的郁闷:“玛法,人们就喜欢说这些吗?”
亲亲玛法乐哈哈地笑:“那当然。先是捕风捉影的,再来一句‘无风不起浪’,就是我们能堵住人的嘴巴,也是越堵越多。”
弘星想啊,一个寂寂无名、无功无德的农家女子,闹一闹,就能进宫做宫女,还是弘星的宫女,其他人不光要说,还要生气,嗯,很应该生气。”
弘星:“!!!”
“玛法,弘星明白了。是弘星考虑不周到。”小少年小小的沮丧,耷拉着一张俊脸蛋儿,“那玛法,那个时空的国家文明那么发达,她应该可以做出来几样出奇的物件儿?”
“应该。如果这都做不出来,还是歇了心思得好。”
“那玛法,前一段时间女医科提出来的女子医学高院、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可。大清的医术太落后。精子、卵子、冷冻技术……玛法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