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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从来没听你唱过歌。谢沐文笑着道,声音坦然又随意,听得出来两人很熟。
苏淼本来一直纳闷五音不全的同桌为什么会报合唱队明明画画那么好。见了提着琴盒的谢沐文她就彻底明白了,校管弦乐团的训练场地就在他们隔壁。
你上礼拜去比赛了?阮娟指指他的琴。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谢沐文说得兴味盎然,但是又好像并不是真的想知道。
阮娟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谢沐文露出了然的笑容:啊,是听宋安琪他们说的吧。
阮娟脸色变了变:嗯比赛怎么样?
还可以。谢沐文嘴角一勾,显然不止还可以。
他似乎不想多谈比赛的事,转向苏淼道:这位是
阮娟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替他们介绍,慌忙道:这是苏淼,我同桌,谢沐文,和我一个初中的。
苏淼,你好,谢沐文笑着道,你也是合唱队的吗?
苏淼红着脸和他打招呼,心里很虚,生怕他想起来自己曾在众目睽睽下把他撞倒在地在谢沐文光辉灿烂的完美人生中,这种事大概能算不大不小一个污点了吧。
谢沐文其实一开始就认出来了,还知道她就是同桌程驰的绯闻女友,倒不是因为他记xing特别好,而是苏淼的特征实在太明显,放眼他的整个人生,这个女生的体魄都是十分出众的。
他越发肯定了传言只是无稽之谈。
苏淼见谢沐文一派诚恳自然,并未露出半点异样,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谢沐文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指了指音乐教室的门:训练快开始了,我先进去了,阮娟你有空来我家玩。
苏淼听得出来这是句客套话,顾招娣打发关系平平的客人时就是这样三心二意地敷衍一句:有空常来玩啊。
谢沐文走了之后,阮娟在原地站了会儿,好像忘了怎么迈腿一样。
苏淼有些尴尬,没话找话道:没想到谢沐文这么nice啊,一点架子都没有。
是啊,阮娟看了看阳光穿过玻璃窗投在走廊上的巨大光斑,菱形的,像扑克牌上象征财富的方块,有钱真是很好的。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有种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沉重。
后来苏淼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摄影社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边缘社团。
首先器材要求就能拦住大部分人,二来摄影社隔三岔五要出去扫街,难免风chuī日晒的,想舒舒服服混个社团分的也不会选。
因此这一届的高一新成员只有五个人,加上高二年级的老成员,总共也就十一个人,和热门社团比起来简直可怜。
几乎所有成员都是铁杆爱好者,周恬恬是唯一的异类,同时也是唯一的女生。
作为唯一的女生,并且还是个漂亮的女生,周恬恬在摄影社的地位简直可以用众星捧月来形容。
社长,她举起胸前的卡片相机,呐,这次我带相机来了,你们可别再笑我啦!
社长今年高二,是个宅男,做梦都没想到在这种光棍社团里还能碰见漂亮妹子,立即背叛了单反教:哦,这款啊,我知道,新出的,成像很好。
其他人做不到像他这样睁眼说瞎话的程度,不过也纷纷鼓励道:器材不重要,先练眼力和构图,你很有天赋的。
是得鼓励啊,不然人家一泄气退了社可怎么办。
你们别安慰我啦,周恬恬撅了撅嘴,十分识趣,我也知道单反好,可是单反太贵啦,再说了,像你们这样技术好的才需要讲究器材,我用什么都是臭水平呀。
这话很让人受用,极个别自命清高看不起她水平菜的老社员也被挠到了痒处。
别担心,我教你。社长自告奋勇。
周恬恬受宠若惊,眼睛一亮:真的吗?
随即又黯淡下来,摆摆手道:学长已经高二了,还要准备物理竞赛,已经那么忙了,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不麻烦不麻烦
周恬恬不等他说完,赶紧对着角落里的程驰道:程驰你教我好不好?
我技术太烂。程驰抬头笑笑,说完立即低下头,继续摆弄他那台旧佳能胶片单反他一个学生用哈苏太惹眼,参加社团活动一向只带以前的老机子。
周恬恬坚持不懈:没关系啊,只好比我好就行了。
对不起,还是不了。
如果说刚才还照顾她面子,这下就是明晃晃地拒绝了。
周恬恬咬着嘴唇不说话,脸慢慢憋红,大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社长谴责地看了一眼程驰:恬恬,我有时间的,我来教你。
周恬恬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尼康D3,轻声道:谢谢学长,那就麻烦你了。
摄影社散了之后,社长和周恬恬并肩走出综合楼。
社长看她qíng绪低落,知心大哥哥一样安慰道:别气馁,女追男隔层纱。
周恬恬仰起脸,用力点点头,笑得像日剧女主角一样明媚又坚qiáng:学长你真好!
第十八章
一转眼到了十月中旬,秋光晴好,南林连着好几天都是风轻云淡的天气。
苏淼在第一次化学单元测验中一鸣惊人,第二次就回归了正常水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是班级平均分。
田胜利气不打一处来。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并且灵机一动把苏淼树了个典型进学校时只有17分,在他悉心教导下,一个月不到提高了60多分,这是多么成功的教学案例!
谁知道苏淼只是昙花一现,虽然说进步也不小吧,毕竟没有那么戏剧xing,不能体现出他生死人ròu白骨的教学水平。
苏淼倒是不急,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上次那种突击训练不能持久。
她的成绩稳中有升,每天作业里空着问程驰的题目越来越少。
程老师高标准严要求,看她适应了现在的节奏,就逐渐给她加码,慢慢的把他们直升班的拓展内容也拿来给她讲。
成绩上涨的同时,她的体重也在亦步亦趋地下降,慢慢降到接近量变引起质变的程度然后不动了。
程驰,你看我是不是瘦了?苏淼每天早上跑完步都要问一遍。
当然啊。其实程驰每天见到她,很难察觉出变化,他这一个月来快把这辈子的谎话额度都透支完了。
苏淼用手卡卡自己并不存在的腰:我怎么觉得这几天没变化,今天放学去称一下体重好了。
上次称到多少?程驰一边骑车一边不动声色地问。
苏淼啪地朝他背上拍了一掌:又来了!说了别问!
程驰嗤了一声:不讲义气。
女同志的体重是秘密。
我猜猜程驰贱兮兮地说了个数字。
不对!不许猜!
哟,看来还不止。
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掌:再犯贱跟你恩断义绝啊!
晚上放学后,两人骑着车回到小区门口,苏淼把车停在还在小区外面的小超市门口,恶声恶气地警告程驰:别偷看啊!
程驰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小超市兼卖散装东北大米,有一台电子磅秤。
毛阿姨,不好意思再借您的秤用一下。苏淼和店主打招呼。
跟阿姨客气什么,说了随便用。小超市开了十来年,店主和住户们很熟。
苏淼道了谢,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站上去,看了看秤上显示的数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比上个星期还重了二两啊?
她简直怀疑店里的秤是不是坏了,想了想,把等在店门外的程驰喊了进来:你来称称看几斤。
程驰站上去,看了下数字:咦,比上个礼拜瘦了0.2公斤。
看来不是秤的问题。
两人并肩推着车往小区里面走,这时候正是居民晚归的时候,来来往往都是熟人,不时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程驰见她无jīng打采,立即猜到了原因,体重没掉吗?
何止没掉,苏淼心道,不过她怕说出实qíng被程驰嘲笑,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自从她开始慢跑加控制饮食,体重一直在刷刷往下掉,一个半月减了十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