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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淼犹豫了一下:反正也一样,穿鞋套也挺方便的。
程驰二话不说腾地站起来,一打开房门发现张阿姨正站在门口,腰弓着,一脸惊讶,显然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开门。
小驰张阿姨尴尬地道,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吃水果。
不用,谢谢,程驰往后退开一步,麻烦你帮我把那双浅绿色的拖鞋拿过来。
已经收到阳台橱顶上去了,明天再拿行不行?张阿姨推脱道,我以为没什么用,放着占地方
程驰推了推眼镜:那双鞋是苏淼穿的,麻烦你现在去拿一下。
张阿姨还想说什么,程驰已经走了出来:哪个橱?我自己去拿。
我去我去张阿姨诚惶诚恐地跑到阳台上。
苏淼有点过意不去:不用那么麻烦
房门大开着,程驰也不管张阿姨在外面探头探脑,弯下腰把她左脚拎起来,把鞋子一拽,套上她的薄荷绿拖鞋:还有一只脚。
苏淼红了脸,忙从他手里一把抢过拖鞋:我自己来,又不是三岁!
做完作业回到家,洗好澡,又背了会儿英语单词,正准备上chuáng睡觉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封学妹写给谢沐文的qíng书,在书包里翻了翻,没找到,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夹在书里,刚才带去程驰家,不小心掉在那里了。
苏淼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心想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明天早上再问他吧。
第四十三章
苏淼走了之后, 张阿姨又把客厅收拾了一遍, 其实没什么要打扫的,也就是把沙发靠垫拍一拍,把餐桌旁的椅子摆摆正, 但是有人来过家里,不打扫一下她就是不窝心她初来乍到, 却已经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她还想把程驰的房间也整理一下, 无奈程驰在家时不爱让她进门, 也不让她动房里的东西,她要抹一下写字台都得等他上了学之后悄悄地进去。
这孩子眉清目秀文文静静的,很讨人喜欢, 就是xing格有点孤僻,冷冰冰的,张阿姨叹了口气,提着扫把和簸箕四处转悠着,时不时划拉两下。
就在这时, 她发现沙发和茶几中间的地板上有样什么东西。
张阿姨捡起来一看, 是一封信,信封是粉红色的, 凑到鼻子下面闻一闻,还带香味。
家里一整天只有楼下那个小姑娘来过, 想也知道是谁掉在那儿的。
张阿姨心里的警报瞬间拉响,程远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叮嘱她三不五时地把儿子的动向汇报给他, 这可不就是大动向嘛!
但是她还得想办法弄清楚这封信写点什么,不然程远帆问起来,她一问三不知,那还汇报个什么!
张阿姨把信封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会儿,对着灯照了照,折过的信纸字都叠一起,看不出什么来。她又试着扯了扯封口,不行,双面胶粘住了,一扯就要坏。
她思考了半天,从门口工具箱里拿了把美工刀,躲进厕所反锁上门,小心翼翼地把双面胶粘住的地方划开慢点再贴一层就是了,反正到时候一撕,谁会注意一层胶还是两层胶呢!
张阿姨也就是生不逢时,不然真是个搞qíng报工作的人才。
划拉开了信封,她伸进去两根手指把信纸夹了出来,一边展开一边记住纸鹤的叠法,然后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啧,果然是封qíng书。
看到一半,有人敲厕所门:不好意思,张阿姨,你好了吗?我要拿牙刷。
马上马上!张阿姨赶紧把信纸、信封、美工刀一起塞进口袋里。
等程驰进了房间,她赶紧拿掏出信,按原样叠好,塞回信封,沾上新的双面胶,然后敲敲程驰的房门:小驰啊,今天那个小姑娘把东西掉在这里了。
程驰立即打开门,从张阿姨手里接过信封看了看,信封上既没有收件人又没有寄件人,八成是苏淼替他代收的qíng书了。
明天问了她是谁的,原样退回去就是了。
他没怎么在意,随手把信放在写字台上。
张阿姨带上门,转过身,立即拿出手机躲到主卧阳台上给程远帆打电话:小驰这两天挺好的,吃饭睡觉都正常,程总你放心好了,我在这里别担心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哦对了,今天楼下403的小姑娘来做作业,两个人关在房间里,老晚才回去的那个程总你下次劝劝小驰,这样总归不太好那你劝总归听听的程总我跟你说,这个小姑娘也挺早熟的,小小年纪给小驰写qíng书,你爱我我爱你爱来爱去的,还什么我在菩萨跟前求了五百年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讲
程远帆握着手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小孩子闹着玩的,张姐你别太担心。
笑完了想一想又道:留个心眼,别真的闹出什么大事就行了,都是街坊邻居不好看。你帮我看着点程驰,有什么事打我电话,辛苦了。
程驰做了一道竞赛题,站起身去倒水喝,瞥见台灯下泛着暖橘色的信封,突然有点心痒。
怎么可能!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呆子要是会写qíng书,母猪都能上树了。
但是万一呢程驰倒了杯水回来,盯着信封看了看,从抽屉里拿出美工刀,揣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把信封拆开了。
展开信纸一看笔迹就知道不是苏淼的,程驰立即不想看了,扫了眼末尾的落款,jī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拿一本牛津高阶压住。
第二天一早苏淼就打电话来了,嗓音有点沙,懒懒的,一听就是刚醒。
喂,昨天你有没有捡到一封信?信封粉红色的,我好像掉你家了。苏淼说完打了个哈欠。
有,程驰有点羞于启齿,我拆了
啊!那怎么办啊!苏淼惊叫起来,那是一个初中学妹叫我转jiāo给谢沐文的!
不是吧程驰刚起chuáng,脑子还不太清醒,会不会弄错了?
这怎么会弄错!你看啦?看了就看了,反正人家不是写给你的,一会儿记得带过来还我啊。
程驰翻身起chuáng,把那封镇压在英文辞典下的信拿出来研究了一会儿,终于茅塞顿开。
这封信原来肯定是写给他的,换收件人才把他名字涂了,再怎么心大重抄一遍能花多久呢?除非是临时改的,来不及重抄。
至于为什么收件人临时改成别人,这就得问苏三醋了。
qíng书呢?苏淼一下她爸的车就伸手讨要,我看看被你拆成什么样了。
程驰把信拿出来,苏淼接过来一看:啧!信封都拆坏了,程驰你又不是没收过qíng书,至于去拆人家的吗!
换个新的信封吧,程驰脸色有点奇怪,不过你还是别给谢沐文比较好,真的。
人家叫我帮忙给的,推不掉我有什么办法,苏淼撇撇嘴,走吧,陪我买信封去。
这种带香味的信封信纸按套卖,竟然还挺贵,苏淼为了一个信封损失十几块钱,心里憋屈:都怪你,害我破财,剩下的又没什么用,做糙稿纸又làng费。
程驰瞟了眼那粉色带樱花的信纸套装,俗气得可爱:你也可以写信啊。
苏淼嗤笑了一声:哦对了,我可以写给冯嘉嘉。
程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算了,太娘了,她收到会来打我的。
苏淼抽了一个信封出来,把剩下的往他那儿一甩:送你了。
我要这个gān什么程驰拿着信纸,一脸莫名其妙。
不要还我!苏淼劈手夺了回去塞进书包里。
程驰看了看她比信纸还红的脸颊,悠悠地道:我还是喜欢有字的。
到了教室,苏淼趁谢沐文还没来,换好了新信封,等他一到,发作业本一样公事公办地jiāo给他:谢沐文,一个初中学妹托我转jiāo的。
谢沐文乍然看见她手里的粉色信封还有点小期待,结果人家迫不及待地撇清,不说误会不误会的,光这态度就够伤人的。
大概真的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谢校糙有点怀疑人生了,大概是这种不是滋味的滋味驱使着他拆开信封换了平常他收到匿名qíng书都是带回家直接扔垃圾桶的,每封都看过去得花多少时间!
字如其人,小学妹的字很清秀,文笔对初中生来说挺不错了,还知道引两句诗,谢校糙受伤的自尊心得到了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