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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困难…
“这位客人,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肖望抬起血红的眼睛,看到端着托盘的女佣正微笑着望向他。
他记得女佣是不会笑的,可是此时此刻,女佣正以一种蔑视的笑看着他!
这个女佣是在嘲笑我的狼狈和悲惨吗?
肖望自喉间发出嘶哑的冷笑:“滚!你去死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他手持剔骨刀朝女佣的脖颈划去,手起刀落,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刚好溅在相框里白颖芝的眼睛上。
女佣消失了,肖望的身体猛地踉跄了一下,他自喉间发出沉闷的呜咽,汩汩鲜血从他脖子涌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湿漉漉的脖子,手掌猩红一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砍的那女人…肖望扭头望向相框,透过晦暗的灯光他看到自己白森森的颈骨以及…照片里的白颖芝扬起了唇角…
就连他妈照片里的人都能嘲笑我!
肖望提刀朝墙上的白颖芝全家福乱划,随着他的动作鲜血喷涌飞溅…
[梦游人‘肖望’清醒值已达100,系统即将启动清除命令。]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肖望捂着脖子继续朝黑茶的房间走去。
呵,清醒值100又怎样?我现在不是清醒得很、好得很,等我弄死那个小主播…
肖望的脚步顿住,因为他心心念念要弄死的黑茶和迟南正站在他面前。
虽然他的视线已经被血染糊了,但是…他认得出来这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
弄死你们!
肖望操起剔骨刀朝两人一顿猛砍,脖子、心口、腹部、后脑勺…每一刀都极狠极深不遗余力,刀子扎入皮肉,拔出的瞬间带出血柱和碎肉。
“想杀我?没想到我会反杀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刀又一刀,鲜血浸透木质地板从走廊边缘滴落,滴答。滴答。缓慢的节奏,像是春天夜里从屋檐滑落的雨水。
沉闷的皮开肉绽声里,肖望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孩子的惊叫声,此起彼伏,恐惧又绝望。
大概是哪间客房的小姑娘从猫眼看到他的‘壮举’了吧…
肖望咧开嘴,得意展示他伟大的作品,眼前的黑茶和迟南已经被他捅得满身血窟窿,已然一滩烂肉。
“杀了你就是我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截然而止,只不过一眨眼功夫,迟南和黑茶的尸体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只剩满地狼藉的鲜血碎肉,还有满身血窟窿的他自己…
刚才所有的刀子伤害,全都转移到他自己身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一定是做梦,对!现在我正身处噩梦,醒来就好了…醒来就…
[清除程序启动成功。]
“坠落…坠落能从噩梦里醒来…对…一定是这样…”
肖望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他满身刀眼手脚残缺,爬过之处血流成河。
饶是如此,他还一步一步的沿着旋转楼梯爬上了别墅顶层,然后爬过围栏,以头朝下的姿态从高空坠落而下!
只要下坠,就能从噩梦里醒来。
肖望深信不疑,终于在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中,碎成一滩烂肉。
客厅上的九盏壁灯,滋啦滋啦,又灭了一盏。
*
“迟南、迟南,快醒醒!出事了!”
“迟南!!!”
迟南迷迷糊糊的刚想翻身,噗通一声,整个人栽进浴缸水里,吐了几个泡泡。
“……”黑茶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从水里捞出来。
迟南这才缓慢的晃晃脑袋,全身湿漉漉的淌着水:“怎么了?”
他声音不算友好,满脸被起床气支配的不悦。
“卧槽,你睡觉怎么像死了一样,”黑茶惊讶的看着他,“要不是你一直哭,我还以为你真死了呢。”
迟南:“哦。”
“……”
“刚才出事了,那个秃头死了。”
“哪个秃头?”
“…你清醒点!”
“哦,想起来了,”迟南这才算正式清醒,“怎么回事?”
黑茶想起对方的死状打了个寒颤:“听说他先是像丧尸一样拿着剔骨刀出现在走廊,然后自己给自己捅刀子,捅了有几十刀吧,人都被捅成马蜂窝了…然后又爬上旋转楼梯顶,头朝地跳了下来,直接凉了。”
迟南沉默一瞬:“所以,他是被分到‘被害者’剧本的人?”
“应该是吧,”黑茶耸耸肩,神色复杂的说,“听南鹿和宋悦讲,他挥刀子的时候还喊着我俩的名字…”
迟南没讲话,在黑茶的浴室里迅速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到走廊汇合。
因为突生变故,在程旭的号召下众人进行了临时会议。
彼时走廊里血腥味弥漫,梅姨正拿着拖把水桶卖力的清洗血渍,一桶接着一桶猩红的洗地水往洗衣房拎去…血腥程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黑茶的视线越过走廊护栏,朝楼下的客厅看了眼,秃头的尸体已经被清理掉了。
“我房里刚好有这个,我把秃头临终前在走廊发出的声音录了下来,大家可以听一听看看有没有线索…”南鹿小心翼翼的拿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尖刀没入皮肉的声音、疯狂崩坏的笑声、以及对黑茶迟南的诅咒断断续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临终遗言’徘徊在沉寂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