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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空气闷热异常,楼道口的窗外天空乌云密布,电台预告说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将要袭击贡城。
阴沉压抑的天气让整个氛围更诡异了,给毫无头绪的两人不断加压。
“明天就是男主人的头七了,我有种预感,必须在明天到来前找到头颅并且破局…”唐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愁眉不展的咬了咬嘴唇,“否则很可能会发生可怕的事。”
迟南:“找到头颅距离破局也不远了。”
说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肩位置,即使隔着衬衫,也能感受到伤疤愈合后针脚凹凸不平的皮肤质感。
这会儿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老夫人那句‘他生长在你这里’是什么意思。
一种微妙又陌生的情绪在他意识里流动,它们并没有随着投影的结束而消失,反而越发浓烈、汹涌不休。
迟南想,这种陌生的情绪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哀伤。
“可是我们这么盲目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唐昱正发愁,迟南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我们可能要去找女主人问一问。”
“女主人?”唐昱有点懵,“你是说她的房间还没搜吗?可她是杀害弟弟的凶手,又这么害怕弟弟,应该不至于把弟弟的头藏在自己房间吧?”
“不一定是她自己藏的,”迟南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或者说,也不一定在她房间。”
唐昱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我不是明白…”
迟南:“但是线索一定和她有关。”
他忘不了最后那个画面,弟弟在手术台上微笑着看向女主人,说他一定会回来的。
对,他当时是望着女主人说的。
刚走到公寓五层的楼梯口,两人就被屋内接连不断的砸东西声吓得停住脚步。
女主人癫狂的惊叫声从门里传来,混在接连不断轰隆隆的雷响里:“把莫医生叫来!立刻!或者给我叫辆车去莫医生的诊所!”
“夫人您可能需要等一等,暴风雨已经下下来了,现在整个贡城陷入瘫痪状态,我们寸步难行。”女佣声音毫无起伏的解释。
女主人突然冷笑一声,言辞越发疯癫:“我等不了!你没看到吗?!我怀孕了!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的肚子!你看啊!我是不是就要生了…”
“夫人,请您冷静冷静,您没有怀孕,”女佣似乎对她的疯态见怪不怪了,“您忘了吗?您再也不会怀孕,放心好了。”
“你懂什么?!”女主人突然不满的大叫,女佣只得安静的站在一旁,抿唇不语。
女主人得不到回应,只得自己神经质的叨叨,“那个小恶魔威胁过要回来找我,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门外的迟南和唐昱对视一眼,迟南掏出女佣新给他配的钥匙打开门:“妈,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吗?”
获得[遗失的记忆]剧情后,迟南比之前更进入角色。
说话间,迟南和唐昱的眼神同时落在女主人平坦的小腹上,可这疯女人完全没有怀孕的迹象。
女主人看到迟南的瞬间大叫了一声,还满脸恐惧的往后退,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怪物…直到退无可退,她才瑟瑟发抖的扶着墙,涂满脂粉的脸被眼泪弄糊:“你、你怎么回来了?谁允许你回来的?你怎么还敢回来!你这个怪物!”
女佣看不下去了,拿出常备的精神稳定药物,又倒了一杯烈酒递给被逼到墙角的女主人,冷静说:“夫人您瞎说什么,这是您最爱的少爷,他回来参加老爷的葬礼,送父亲最后一程。”
“他和恶魔是一伙的…”女主人疯疯癫癫的指着迟南,“他回来不到一天,就把那个恶魔招惹过来了,我就不该让他回来!”
“你看我的肚子,我怀孕了,恶魔藏在我的肚子里,”女主人换了种说悄悄话的惊悚语气,压低声音指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我不能让他出来。”
她把眼睛瞪得很大,两滴眼泪滚了下来,不是难过更不是忏悔的眼泪,而是恐惧。
迟南有些不可思议,很难读懂人类情绪的他,竟然能分辨出人类眼泪所表达的情感。
“夫人,您并没有怀孕,是您的疑心病发作了,我建议您吃点药平复情绪,”女佣服侍多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家夫人早没怀孕的可能性,也了解夫人因为这些年亏心事做得多烙下了心病,此刻她平静又笃定,看了看窗外黑压压的天幕和暴烈的雨势,“现在没有哪位医生愿意出门,也叫不到车,夫人您只能自己冷静下来。”
“对,我得冷静下来,”女主人这才听进女佣的话,接过药物用酒吞服,“等这场暴雨停了,我就去找医生把身上的恶魔拿掉,我得冷静,防止他有机可乘…”
女佣这会儿转向迟南:“少爷,唐小姐不用担心,夫人在老爷死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但她每次都能挺过去。”
迟南看了眼女主人妆容残败的脸:“嗯,我相信她可以战胜恐惧。”
这会儿天空突然闪过一道惊雷,闪电光照亮迟南的侧脸,不知为何,这瞬间唐昱站在迟南身边感受到了一种极具压倒性的恐怖。
屋子里的电路系统滋啦滋啦响个不停,片刻后‘啪嗒’声响,整座229公寓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女主人又开始鬼哭狼嚎:“他来了!是不是他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