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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乔明景依照慕绾绾吩咐寻来的人。
他叫谢霄云,乃平遥府人,家中却并非是做买卖的,而是开的镖局。常年走镖,跟乔明景相识于一场意外,他走镖差点被贼人劫了,乔明景出手相救,保得谢霄云一条小命,因此,乔明景找到他跟前说有事相求,谢霄云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他微微一笑:“小事,比起救命之恩,谢某也没干啥,钱都还是兄弟出的呢。”说着又对那奴仆打扮的人笑道:“王兄也辛苦了,先前装扮成我的奴仆,没少被那母女两使唤来使唤去的,跟着又跑了一趟取东西。我实在是恶了那白家母女,懒得见她们。”
另一人叫王胖子,是谢霄云镖局里的兄弟。
他嘿嘿笑道:“谢兄没去是对的,你是没见着那对母女,我走的时候,那做母亲的竟然当众喊出她女儿已经是你的人这种话来,明摆着想要赖到你身上。”
说着又摇头感叹:“做母亲的功利心太重了些,全然不顾女儿的名声,那白家丫头以后要嫁人,难咯。”
“我跟她可没什么。”谢霄云连忙摆手:“上回逢场作戏,她险些衣服都脱了,还好我把持得住,亲几口做个样子而已。要真有点什么,我可吃不消!”
“谢兄要回去了吗?”乔明景见谢霄云整理东西,忙问。
谢霄云点头:“镖局来了信,还要走一趟京城的镖,我得回了。明景兄弟,你别送了,替我谢谢你那弟妹,她做的腊肉好吃,我带走啦。”
说着拍了拍背上的包袱,里面是油纸布包裹着的腊肉和一些香肠。
王胖子也跟乔明景告别,两人就离开了清水镇。
晚些乔明渊和慕绾绾合计了一番损失,摆平这事一共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如今剩下十一两,另有一些布料,应是用了五六两银子的样子。
比想象中好些。
乔明景终于松了口气。
在两人看来,能用几两银子就解决了白氏母女这样大的麻烦,那已经是非常便宜了。
乔明景花钱买了个教训,至此对贴上来的女人敬而远之,导致迟迟找不到媳妇,那是后话了。
眼见着白氏母女的风波过去,已经是四月了。此时乔明渊在平遥府,慕绾绾也没写信去告诉他这些消息。因为乡下开春了都忙。
乔家分了家,家家分得几亩地,开了春就要忙着翻地、播种,这又闹了一些事端。
无他,还是大房。
二三四房忙着做生意,压根就不愁春耕播种的事情,他们手里有银子,找了人来翻地、种地,花不了多少钱。不单单如此,连带着乔老爷子那一份土地也都一块儿请人种了。
乔老爷子年纪大了,虽说身体还算壮实,可一人种几亩地也是辛苦的,往年没分家,这时候都是二三四房的男丁下地干活,今年却没人帮衬,他挖了一天就觉得腰酸背痛,险些站不稳,之后几天就减少劳动量,等二三房请人来时,见乔老爷子还没种好,就顺手给帮了。
乔老爷子扛着锄头回到乔家,坐下开始抽旱烟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愁啊!
愁什么呢,愁的却是他那大儿子手无缚鸡之力,分给大房的地至今都没动,也没人提说要帮着去挖一挖,他自己委实干不动。
有心想让二三四房的人帮忙,又想起大儿子闹了这么多事情,没脸开这个口。
但他没脸,不代表乔松平也没脸,这人的脸皮一向比城墙还厚,这天吃了中午饭,他就蹭到了三房来,这时候乔家的男丁只三房的乔松岳因为没有腿,不能干活才会留在家里。
“老三啊,在忙啊?”乔松平一进门就忙着招呼:“哟,喂鸡呢,你养的鸡过年不是吃了吗,又养了一波?瞧这长得真肥壮!”
乔松岳看都懒得看他,推着轮椅转身就走。
他恨透了眼前这人,想起这人诓骗他出去,让乔明鹤进来非礼慕绾绾,当真是恨自己残废了双腿,不然非得拎着这些人的脑袋瓜在冷水里浸个够,才能消了心头之恨。从那以后见到大房的人,他都是立即绕开,生怕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
倒不是怕了他们,而是慕绾绾说了,大房的人太阴险,怕他吃亏。
乔松平哪会让乔松岳轻易离开,紧走两步堵住了乔松岳的去路:“老三,你怎么一回事,见到大哥也不招呼一声。”
“滚开。”乔松岳抬起眼,满脸戾气:“我可没你这样的大哥,童生老爷,高攀不起。”
他语气嘲讽。
这是戳中了乔松平心中的痛楚,他眼眸一缩,拳头就捏紧了,显然是想揍人。
乔松岳懒得理他,见他堵在路上不肯动,绕开他就走。哪知道他还是低估了乔松平心中的恶念,趁着他转身,乔松平狠狠的拽了他的轮椅一把。乔松岳顿时失去重心,从轮椅上扑倒在地,他下巴先着地,一时间,磕得满嘴是血,连话都说不出来。
“哎呀,老三,你怎么摔了?”绊倒了人,乔松平还假惺惺的绕到前面来:“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不要你假好心!”乔松岳哼了一声,觉得肚子也疼,原来是肚子装在了地上放着的基槽上。
两人说话间,却见一人飞快的跑了过来,将乔松岳从地上搀扶到了轮椅上。
却是大姑乔松月。
乔松月眉头皱得紧紧的:“三哥,你流血了,我去喊绾绾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