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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榜的日子里,二人没怎么出过门。沛哥儿和枫哥儿倒是高兴坏了,爹整日在家里陪他们玩耍,允许他们爬高上低,可以在花园子里挖土扯花,比以前和丫头们一起玩有趣多了。
五皇子中途上门一次,和二人一起讨论了今科春闱考题。五皇子虽然没参加考试,也自己写了份答卷。
等五皇子走了,庞世渊对郑颂贤道,“师弟,五殿下真大才也。”
郑颂贤点头,“可不就是,殿下没有正经参加过科举,原来教导皇子的那些先生们,想必也没有过多关注他,他能答到这个份上,可见真是天资好。”
庞世渊觉得有些可惜,“要是母族妻族得力,五殿下何必要藏拙。反正他排行靠后,做个才子郡王岂不是很好。”
郑颂贤看了他一眼,“夺嫡凶险,五殿下这是自保,原也没错。要是五殿下锋芒毕露,这等才华,岂不被天下士子追捧。帝王与士子共治天下,五殿下得了清流的支持,谁还能放过他呢。”
庞世渊叹口气,“倒也是,希望以后尘埃落定了,五殿下不用再偷偷答题了。”
郑颂贤嘱咐他,“师兄可千万莫要说出去,五殿下信任我们才给我们看的。”
庞世渊点头,“师弟放心吧。”
所有的举子们都在家里或者客栈里耐性等待,等待的期间,也有人三三两两聚会。人家来请,郑颂贤也不会拒绝,带着庞世渊参加过几次聚会,喝喝酒说说话,一起玩耍也行,那等不干净的地方他是不会去的。
有一些举子,才考完试,哪里不去就直奔秦楼楚馆,美其名曰才子佳人。郑颂贤心里很鄙夷这等行为,家里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和财力培养你,还没为家里人做一件事情,倒先把金的银的用到妓子身上去了。都说妓子可怜,要是没男人去花楼,哪里还会有妓子,就不会有那么多苦命女子落入泥淖了。
满朝文武的眼睛也盯着春闱考试结果呢,三百名进士,谁不想拉几个来给自己当小跟班呢。不要小瞧任何一名新科进士,很有可能他就是将来的国之重臣。
春闱太抢眼,静安居士出家的事情就没有那么招人侧目了,但与此事有关的人还是惴惴不安了起来。
二皇子继续在府里养伤,他已经能扔掉拐杖自己走一截路了,天气稍微暖和了一点,白日里他也不咳嗽了。二皇子遵医嘱,不该吃的一口都不吃,也不进女色了,身边除了二皇子妃没有一个人,只一心一意养身体。
大皇子有些不安了起来,老三被处罚了,母后去请罪,父皇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做的事情了?可父皇一个字都没说他,也没降他的爵位,难道是原谅自己了?但为何周贵妃忽然要出家呢。周贵妃一出家,皇家玉牒里就没有她的名字了,那么,二皇子该何去何从?
大皇子虽然有时候莽撞,也是饱读诗书长大的。想到那个可能性,他心里越发不安了起来。要是,要是老二被记到母后名下,他也是嫡子了!
焦躁不安的大皇子再次铤而走险,买通了给二皇子看病的太医。
静安居士做了居士之后,不再过问宫里的任何事情,也不参加任何宴会,只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皇帝吩咐皇后,静安居士的份例仍旧按照贵妃供给,宫里一应妃嫔见到静安居士,不可让其行礼。
谢贵嫔听说周贵妃出家了,心里又活泛了起来。如今四妃死了一个,出家一个,只剩下两个了,陛下是不是该提一提大家的位份了。
谢贵嫔自然不敢图谋贵妃之位,她暗搓搓地盯上了陆妃的位置。按照宫里不成文的规定,死人不占活人的位置。陆妃死了多少年了,不能总是空着这个位置。
谢贵嫔有了想法之后立刻付诸行动,她知道自己不得宠,也不去皇帝面前打眼,就一心一意服侍皇后。王贵嫔见谢贵嫔到皇后面前献殷勤,也忍不住开始动了。虽然自己生的是女儿,刘贤妃不也生的女儿,未必不能争一争。但孙皇后不大喜欢王贵嫔,王贵嫔只能从皇帝身上想主意。她总是想方设法和皇帝偶遇,还让五公主去皇帝面前扮孝顺女儿。五公主自然也希望生母能封妃了,老老实实做了针线孝敬给父皇。谁知皇帝只赏赐了五公主,一个字没提王贵嫔。
这两个女人开始动了,如六皇子和七皇子的生母,岂能坐以待毙,她们都有儿子呢,总做个嫔怎么能行,至少要把王贵嫔比下去!
周贵妃一出家,宫里的女人忽然开始花枝招展了起来,孙皇后也懒得管,只要不出阁,嫔妃吸引皇帝,这是她们的职责,要是不去吸引,那就是心里眼里没有陛下了。
连高淑妃都忍不住有些心动了,以她的资历,也不是不能去争一争贵妃之位。可她儿子刚刚被降了爵位,她自己也去请过罪,这时候想都不要想,陛下肯定不会答应。高淑妃忽然有点理解孙皇后了,被儿子拖累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李太后听说周贵妃出家了,心里叹了口气。为了江山,为了帝王传承,从帝后妃嫔,到皇子公主,这宫里每个人都不容易。天家的富贵,岂是那么容易享受的。不光是皇家人,满朝文武,哪个不隐隐被牵连到其中呢。
皇家的暗流涌动,丝毫没有影响春闱的进度,终于到了放榜的这一天。
郑颂贤如往常一样起来了,带着妻儿一起吃早饭。
金缕阁近来生意又好了起来,刘悦薇就把家里的生活水平往上提了提,原来一家三口早上吃四样东西,现在增加到了六样,郑晗珺那里也是一样,就是分量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