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裤子？？
    看个东西？？？
    太紧了？？？？？
    腿分开一点？？？？
    这是在干嘛？
    这是能在节目中放出来的录音吗？
    姜迟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的余光已经瞄见跟拍推了个面部近景特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搞事心态。
    理智的保护欲盖过了好奇和愤怒，姜迟迅速点了一下鼠标，音频戛然而止。
    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有点奇妙。
    就连当事人单独听到这段音频也能察觉到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奈何姜迟脸色实在吓人，两小只脑子里无比同步地回想起方才那位练习生的叮嘱“不要狡辩，直接上交”，整整齐齐的一个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
    就在姜迟强忍着愤怒准备让跟拍关闭摄像机的前一秒，夏飞然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摸了一只手机出来。
    恭恭敬敬地摆在桌子上。
    一脸英勇赴死！
    “姜老师对不起！手机是我藏进来的，关楠只是帮我取了一下，他没有藏东西，能不能别扣他的分？”
    夏飞然还记得《练习生行为规范守则》上明确地写着，偷藏手机是要扣6分的，关楠明明什么都没藏，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夏飞然道完歉，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姜迟。
    只是一眼，就立刻在心中惊叹道：影帝就影帝，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幻出这么多情感细腻而丰富的表情。
    姜迟有一瞬间的哭笑不得，为什么遇见小朋友的事儿就这么容易被降智，这似乎已经是第二次。
    姜迟的懊恼也只有片刻，很快就变成了对夏飞然的迁怒。
    对，两次都是这个小徒弟！
    关楠从来没有见过偶像这么严肃的样子。
    之前觉得偶像凶的时候，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强势的占有欲让他觉得有些害怕。
    而今天，他明显感觉到了姜迟应该是生气了。
    气压低得让他从进门到现在都没有敢抬起眼来看对方一眼。
    他听见姜迟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来，给我们示范一下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姜迟恢复了理智，不动声色的点了下鼠标，就好似放才的暂停只是为了节目效果一般。那些千回百转的内心活动，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羞耻的对话继续回荡在会议室。
    ……
    “赶紧的吧！哎哟！我去！嗷嗷嗷嗷嗷嗷，好痛！”
    “啊，对不起……我太用劲了吗？你这……质量挺好的！”
    “没事没事！摸摸头，楠楠真乖！还好我聪明哈哈哈哈，提前看了上一季的师哥们都是怎么藏手机的，才找到这么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
    到此，音频才算彻底结束。
    好家伙！还摸头了！
    姜迟曲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就这个万无一失的方法，你两现在给我们示范一下，对了，裤子就不用脱了，免得节目组后期还得打码。”
    关楠羞耻得满脸通红，怯生生地抬眼，求助地看着姜迟。
    节目组有毒！节目组不讲武德！居然在卫生间里装录音设备！
    这种对话被录下来已经足够丢脸，现在还要再来一次现场表演？
    关楠已经想象到，如果这段被节目组剪进……
    不，不是如果！
    以节目组这么不做人的尿性，是肯定会被剪进去，无非就是正片或者花絮的区别。
    他和夏飞然岂不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在无数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弹幕中公开处刑！
    然而高冷的偶像没有接收到他的求助信息。
    于是乎两小只在国际影帝姜迟老师的注视下，面对着双机位的近景拍摄，耻辱地把音频中的场景还原了一遍，才算是勉强过关。
    手机自然是得乖乖上交。
    姜迟的神色还是说不上好看：“节目组念在这次是初犯的份上，主动上交的练习生今天不会扣分。”
    两人刚刚松了口气。
    却听姜迟继续说道：“夏飞然违规私藏手机，明早记得和其他违规学员一起加训一千五百米，现在，可以先回去了。”
    “关楠，协助夏飞然私藏手机，且隐瞒不上报节目组，但也算不上直接违规，现在留下来做个检讨，明早的加训就免了。”
    夏飞然哭丧着脸，一步三回头，给关楠递了个“祝你一切安好”的眼神，在姜迟淡漠的注释下，灰溜溜地提前离开了会议室。
    夏飞然一走，姜迟就自然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枕在脑后，淡去了些许方才收缴违禁物品的严厉感，对两位跟拍老师说道：“素材拍得差不多了吧？你们先下班吧，我这随便聊两句也收工了。”
    下班这种事情，自然是每个打工人都梦寐以求的瞬间，两位老师开开心心关了摄像机，朝着姜迟鞠了个躬。
    “那姜老师辛苦了，我们这边就先走了！”
    离开的时候还非常贴心地帮忙关了门。
    姜迟看着小心翼翼坐在自己对面，低着头抠着手指似乎真的在打腹稿要怎么做检讨的关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的是非常恶趣味！
    关楠腹稿打到一半，听到姜迟的笑声，茫然地抬头，这才注意到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跟拍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