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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秦郁之就看见面前的狗,眼前不由自主弯下脊背,把爪子从自己手里拿下来,转而对着阙安摇起尾巴,伸出舌头舔了舔阙安的手,一脸谄媚的狗样。
阙安揉了揉狗脸,对着秦郁之开口:“他不喜欢你,别老摸他。”
秦郁之哭笑不得。
吃完饭后,阙安回到房间,不太适应的抬眼望了望书架上的一大堆书,拿起一本翻看,书上密密麻麻印满了横七竖八的字符,还有一大股不好闻的墨香味,他嫌弃的把书丢到一旁,打量着自己的房间。
看上去和秦郁之的房间别无二致,格局和大小都一样,只是秦郁之房间是淡淡的木香味,这房间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刚开封的味道。
阙安躺倒在床上,床垫软得像棉花糖,整个人似是要陷下去,他不舒服的把床垫扯了出来,重新把床单铺在檀木床板上,满意的在上面翻了个身。
还行,虽然不是那么尽如狼意,但也算不错。
管家进门时,鼻梁上的眼镜差点没掉下来。
床上从国外进口的纯棉手工床垫凭空消失了,他指着只剩下空荡荡的木床板,颤巍巍道:“这,这是被谁给偷了……?”
这块床垫是国外的设计师特地设计的花纹纹路,加上限量产的手工棉,这块床垫价值可不便宜,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阙安不以为然,“我丢掉了。”他顺势嫌弃的指了指被他丢到垃圾桶的花,“还有花瓶里那堆快干死的花,我也丢了。”
这干巴巴的花有什么好看的,颜色黯淡,连水分都没有,缺了根就缺了生命力,即使插在瓶子里被一些乱七八糟的营养液养着,也根本活不了多久。
好好的花在土里长着,偏要剪了根放到瓶瓶罐罐里插着,人类老是干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管家痛心疾首,心里暗暗指责这孩子一点儿眼力都没有,这丢掉的哪儿是花啊,那是赤/裸/裸的钞票啊:“小安,那垫子是国外进口的,花也是请设计师专门设计过,插在花瓶里的。”
他挑挑眉,不是很懂他什么意思,看着管家焦急痛心的神情开口询问:“你需要?那我捡回来。”
管家心道您是真听不懂还是怎么样,索性直接了当道:“特别贵。”
阙安“哦”了一声,饶有兴致道:“有多贵?”
管家形容词匮乏,又怕伤害到山区孩子脆弱的心灵,只硬戳戳憋出一句:“那垫子用的是马毛面料。”
而且不是普通的马皮面料,是用的特质皮,轻量又柔软,同时还具有高柔韧性,不可多求。
阙安嘴角轻轻扯了下,似乎觉得好笑,意识到自己现在扮演着一个山区孩子的身份,阙安代入角色开口:“我之前在山里,睡的都是狼皮。”
他脸上一派天真,装模作样问管家:“那,是狼皮贵还是马皮贵啊?”
面前的少年半撑着床,微微抬起眼眸,眸子里满是嘲弄和不屑。
马皮算什么玩意,他只吃过马肉。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管家目瞪口呆。
狼……狼皮?
这孩子睡的是狼皮?真的假的?
管家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副画面。
住在山区的少年,凭着自己的一腔孤勇,为了贫寒的家境和家中没学上的三个妹妹,勇敢的走上山林砍柴、猎杀野物,从最开始手无寸铁的茫然无措,到后来逐渐强壮、已然适应的熟练,他不惧强敌,仅凭着野性和突然现身山林的孤狼搏斗。
管家深吸一口气,抹了抹眼角隐隐约约的泪花,给阙安道了个歉,不待阙安反应,直接关上门退了出去,边下楼梯边进行深刻的反省。
*
公司最近很忙,秦郁之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日子,在家里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书房和客厅,接触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电脑和文件夹。
他太阳穴隐隐作痛,面前的文件却还剩了些枝叶末节,正当他喝了咖啡提提神准备缓缓继续时,面前的电脑啪嗒一下被人合上。
阙安站在秦郁之面前,手心里拿着一大把药丸胶囊,递给秦郁之:“吃药。”
住进秦家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每天厨房里都会传来苦涩的中药味,然后在吃完饭之后,苦涩的中药味从厨房飘进阙安的房间。
阙安这才知道,秦郁之柔弱,皮肤泛白,脸上老是带着倦意是因为患病的原因。
但偏偏这人还不要命一般,坐在电脑前就是一整晚,每次都要陈姨或者刘管家捧着药走到秦郁之面前,再三催促他才吃。
秦郁之接过药一口吞下,胶囊难吞咽的胶状异物感在他口腔蔓延开来。
这是最后一盒了,下周又得去德国复诊续药。
他喝了一小口杯中的水,刚放下杯子准备打开电脑,电脑啪嗒一下被人合上。
阙安一手端着水,一手压在电脑屏幕上,不由分说道:“喝完。”
虽然不知道多喝水对人类是有什么特别的好处,但昨天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来给秦郁之看病的时候是这么叮嘱他的。
遵医嘱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秦郁之手往上抬了抬,电脑盖纹丝不动,坚如磐石被阙安压在手下,他揉了揉眉心:“我还有点工作,先处理完。”
阙安不由分说拿起电脑远离秦郁之,皱着眉头道:“你喝水,我帮你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