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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就是瞧着这下雨天的,窝头要是跟着跑出去一趟,他脚上那双刚换上的新鞋又该毁了。”
小杨氏听了这话,顿时笑开了:“你这算啥呢!好歹窝头不会主动往水洼里头跳。哎哟你是不知道,猪崽那是什么毛病,每次一到下雨天,看到院子里有积水,就忍不住往里头跳,怎么说都不听!”
方氏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确切的说,是从灶屋这边看窝头那屋,结果……
她转过头来,一脸冷漠的看着小杨氏,在小杨氏心里发毛就快忍不住发问前,她道:“猪崽在院子里跳水坑,还拽着她妹一起跳,然后她妹摔了。”
小杨氏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等稍微缓了一些后,赶紧从灶屋里冲出去,随后就看到了悲壮的一幕。
猪崽跳水洼最多也就是脏了鞋子湿了裤脚,可猪小妹真的不行啊!她懒是其一,毕竟先前就很少运动,可最重要的还是年纪小和腿短,在猪崽的带领下,她鼓起勇气往前一跳……
跳是跳起来了,就是落地时重心一个不稳,屁股着地,直接给摔懵了。
“你你你……”小杨氏看着大半个身子都落在水洼里的猪小妹,再看看傻站在一旁的猪崽,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在此时,窝头和闵秀才从东厢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俩人齐刷刷的沉默了。
还是窝头先开了口:“奶!快给我一把油纸伞,我要去一趟省学!”
“去省学干啥?”杨冬燕听着窝头说话的口气有些着急,当下就不管院子里那俩傻孙女了,转身给窝头拿油纸伞去了,“要我陪你一道儿去不?咋还背上书奁了?”
窝头犹豫了一下,他正处于那种思想上想成为大人,但年岁上又确实是小孩的阶段。尤其自从他考上秀才后,周遭一下子没了同龄人,因此他是愈发的想要显示自己已经长大了。
……但又确实希望他奶陪着一起去。
没等窝头想好,闵秀才帮他决定了:“魏老太太一起去也好,有些事情转述起来难免会漏掉一些,正需要个见过世面的人帮着魏承嗣掌掌眼。”
杨冬燕一下子就来劲儿了,对嘛,她就是那个见过世面的人!
可不是见过世面了?她上辈子哟,那是连皇上、皇后、太后都见了,就连已故的先帝,她也是认识的呢!
当下,杨冬燕兴冲冲的跟着一道儿去了。
也就是眨眼功夫,祖孙俩并闵秀才,就一起出了摆设用的二门,又走出了前头的正门,消失在了外头的街道上。
直到这会儿,方氏才从一脸茫然的从灶屋里出来:“说啥了?窝头跟着闵秀才走也罢了,怎么咱们娘也跟着去了?”
因为距离的缘故,方氏倒是目睹了全程,却没怎么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小杨氏倒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但是她这会儿不想开口说话。
……她只想打猪崽。
猪小妹啊,原先得是多乖的一娃儿啊!打小就不爱哭不爱闹,随便给她找个地儿,她就能瞬间入睡,养起来可省事儿了。
结果呢?
“猪崽,你看看我。”小杨氏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走近了猪崽,“你抬头看着我!”
猪崽看了呀,她也抬头了呀,随后她忍不住双腿原地往上一蹦,紧接着“啪”的一下稳稳的落在了水洼里,溅了跟前的小杨氏半身雨水。
小杨氏一脸的狰狞,方氏也不问了,横竖自己婆婆也不能把窝头给卖了,她只转身又进了灶屋,满脸的不忍心看。
家有熊孩子怎么办?
多数情况下,就没有一顿收拾不成的。假如真的碰上了,那就两顿、三顿,多收拾几顿,熊孩子就熊不起来了。
不过,小杨氏不走寻常路,她将猪小妹从水洼中间拯救了出来,随后一脸恶狠狠的冲着猪崽道:“饿着!你今个儿就给我饿着!别想吃饭!”
猪崽:……
“奶!!!”猪崽发出了一声凄惨绝伦的叫声,随后她就发现了一件更惨的事情。
她奶不见了。
完了,这下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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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燕可不知道她的宝贝孙女在家里痛哭流涕的找她,她这会儿满心满眼都只有她的金孙孙。
偏心眼儿石锤了!
就在方才,闵秀才大概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大概就是先前窝头没能被省学录取,其中一方面的缘由在于,省学这边是有人数限定的。这也很容易理解,省学所有的一应费用皆是由朝廷出的,包括学费、住宿费、书本笔墨纸砚等等,甚至每回月考成绩出众者,还有银钱作为奖励。
在这种情况下,省学在一众学子心目中就是最好的去处,哪怕是家里不差钱的,也会被省学的进学氛围所吸引。
也因此,每年院试之后,省学这边就会被新晋的秀才挤破门槛。
但有个很现实的问题,童生试每年都有的,且每年录取的秀才都是有定数的,虽然不一定每年都一样,但大概的数目还是差不多的。可乡试却是三年一届的,每次考上举人的数目,远远比不上秀才的通过率。
简单地说,省学这边离开的少,想进入的却很多。
这才有了入学考核。
可今年的情况又有些复杂,因为多了个乡试。
“我原先并不知道院试放榜之后,就有人去省学接受入学考核了,他们根本就不等乡试结束。还有一些人是考完了乡试后,自知考中无望,也赶着去了。”闵秀才苦笑一声,是他没打听清楚,还道是左右不差这么几天,就一气等到了乡试放榜之后,结果却叫别人占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