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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烧饼吗?”
贺凭睢很长时间没有吃烧饼这种东西了,记忆里烧饼的味道似乎还停在年少时期。
“我都可以……小心。”贺凭睢原本应得漫不经心,瞥见不远处抓着鱼丸串横冲直撞的小屁孩,下意识伸手圈住了孟听鹤。
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他们俩本就挨得很近,这下几乎是贴在了一块。
那小鬼头吐了吐舌头,在他妈妈的训斥中跑走了。
两人站在队伍的末尾,贺凭睢的手还扶在孟听鹤的肩膀上。
排的队在一点点缩短。
梗在心头的话不知道怎么问出口,贺凭睢干脆说起了另一件事,也就是促使他来找人的初始原因之一。
“其实你回家那天我还去找过你。”
孟听鹤有些诧异地侧头看他。两人靠得近,孟听鹤转过头之后,温热的鼻息就喷在了贺凭睢的颈上。
“那天你走得太急了,我没来得及跟你说。”贺凭睢也不知道隔了这么多天再说这些有没有用,也不想细究现在的自己适不适合说这些。
孟听鹤作洗耳恭听状。
贺凭睢低头看他:“听鹤,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以应付很多事情。但是有些危险是没办法预料的。不要那样做了,好不好。”
贺凭睢伸手抚顺孟听鹤的头发。
“如果你遇到了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贺凭睢的大拇指在他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按了按,“在我这里,你是有特权的。”
——哪怕是任性都没有关系。
这样肆意的一个人,却这样小心地跟他说,好不好。
孟听鹤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好吧,至少这一瞬间是酸酸胀胀的。
他乖乖地说:“好。”
恰好这时轮到了他们,老板瞅着两人的气氛,犹犹豫豫:“两位要什么?”
孟听鹤缓了缓有些快的心跳,说道:“一份原味烧饼,谢谢。”
老板立刻起锅:“好嘞,旁边稍等哈。”
这家店旁边是个森林主题的饮品店,放在门口的树挡住了顶灯的光,两人站在大片的阴影下。
孟听鹤指尖勾着口袋里的纹路,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来这边,是为了说……”
贺凭睢虽然不舍得跟他生气,但心里还郁结于一些不好的猜想,闻言立刻口是心非打断他:“不是,我……过来开会,顺带看一看你。”
顺带?
孟听鹤:“哦……”
“两位,饼已经好了。”老板提着烧饼从窗口伸出手,打破这别扭的气氛。
孟听鹤接过烧饼。饼被炸得金黄酥脆,泛着一层油光,香气扑鼻。
大少爷的胃娇气,这类小吃其实吃的很少。孟听鹤捏着纸袋的下端,把饼抬到贺凭睢的下颌处:“吃吗?”
贺凭睢握住他的手腕,却没有接过。
“你和他,也是这样吗?”
孟听鹤慢慢地问:“这样是指那样?”
贺凭睢没回答,声音闷闷的,说起他在意了很久的一件事:“其实我之前还见过他一次,在夜莺的时候。”
孟听鹤的手举得有些累,哼出一句带了鼻音的嗯表示疑问。
“我看到他抱着你。”贺凭睢垂眼看他,“听鹤,他也可以亲你吗?”
孟听鹤:“???”
这个人在说什么胡话,说的事情怎么他这个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夜莺……他和严岑只一起去过一次夜莺。
孟听鹤蹙着眉回忆:“那天……你是说大概晚上十点,在十五层中央房间的门口?”
贺凭睢手里的力度加重了些,心里发酸:“对。”
孟听鹤看着他,突然笑起来:“你说严岑哥抱着我的话……如果从外面看的话是有点像,他的手确实是环着我。”
贺凭睢不敢置信地看着孟听鹤。
他都醋成这样了,这人居然还想给他描述一遍当时的场景?!
人干事???他不想听心上人被别人亲的细节啊!!
孟听鹤欣赏了几秒贺凭睢生气又委屈的眼神,慢吞吞地继续说:“但是没有碰上。他不是在抱我,也没有亲我。就是比对了一下腰围数据。”
“啊?”
贺凭睢的表情逐渐呆滞,心里的烟花却已经悄悄开始炸起来。
孟听鹤稍微解释了一下:“他是设计师,给我做了很多衣服。”
“嗯嗯嗯。”
贺总闷了几个月的问题得到了自己喜欢的答案,心情大好。
设计师?虽然自己不会做衣服,但是也能给他很多东西,不会被比下去的。
“所以……”孟听鹤晃动手腕,“现在可以吃了吗?”
贺凭睢机械地咬下一口烧饼,又殷勤地揉了揉他的手腕,把那个烧饼拿过来。
贺总自觉离孟听鹤更近一步,心情好得恨不得把这条街都买下来。
孟听鹤举了半天的手总算放了下来。
这人,偶尔还挺幼稚。
看着他不易察觉的雀跃,孟听鹤生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心情的感觉,很奇妙。尤其是这个人还占据了他心里一定的地位。
孟听鹤怀着这种奇妙的心情,遵从本心,决定让他再快乐一点:“哦,你还问我,别人也可以亲我吗。”
贺凭睢停下内心的炸烟花活动,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