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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厂房里面如同它的外表一样破旧,?桌椅都是缺胳膊腿的,乱七八糟堆在角落,整个空间泛着一股木头腐朽的难闻气息。
水泥地板上满是裂痕和碎石子,?踩上去发出沙哑又轻微的刺耳声音。
“很意外我在这里?”
贺熙带着孟听鹤来到一个说不出名字的巨型机器面前,回过头问他。
孟听鹤:“也还好。”
毕竟他最初和贺熙碰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再加上医院的那次……
现在也不算特别意外。
贺熙微笑道:“我弟弟找了个有趣的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扣住那台机器的某个零件,往下用力压了一下。这台巨型机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缓缓弹开,露出黑魆魆的一片。
孟听鹤扫视完厂房的环境,目光落在了这个机器和它弹开的……姑且叫做洞口的上面。
现代犯罪团伙会是这种风格,这点倒是确实有些意外。
“见笑了,好像有点中二。”贺熙彬彬有礼地伸手,邀请他进去,“据说是那边有个决策层很喜欢这种调调,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再改的话很麻烦。”
他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至少让孟听鹤知道,居然是有两拨人。
孟听鹤停在距离机器一米远的地方,没有顺从贺熙的话进去。
被反扣在背后的双手在路上的时候已经被他弄得有些松动,机器旁边有一堆零散落灰的器具,门外那辆面包车暂时还没开走。
除了胸腔略微有一点痛,一切都很好。
孟听鹤微微眯起眼,分析把贺熙弄晕的成功率。
“鉴于你的珍贵程度,我必须提醒一下。”贺熙第一次朝他露出带着恶意的笑容,“在用完新药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剧烈运动,很容易猝死。”
……
——
“贺总,实时路线监测已经在三方同步传送了。”
疾驰的跑车上,贺凭睢紧缩着眉头,拨通这十五分钟之内的第不知道多少个电话,一边问杨特助:“拦截到了吗?”
杨均摇头,放低声音,不敢刺激贺凭睢:“虽然有定位,但信号并不是连续的,而且……对方是老手,很狡猾。”
装在袖扣上的那个定位装置,虽然可以躲开扫描而完美隐藏,但依旧会受到一些信息的干扰。
至于对方,用老奸巨猾来形容都不为过,一路躲监控换路线,车上还有信号干扰仪。
贺凭睢冷冷地抬起眼:“那么多方力量居然拦截不到一辆车?”
斥责的话冷漠又不近人情,像是想要掩饰其他更为强烈的情绪。他不可抑制地痛恨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因为工作留在公司加班。
在看到凌乱的实验室照片的那一瞬间,贺凭睢几乎呼吸不过来。
直到看见上面没有血迹,他才像是找回了呼吸的频率。
“孟董也在往这边赶,再过十分钟左右就会和您碰面。”
孟行昱今天恰好在滨市开会,计划好了开完会偷偷摸摸去见一下大儿子,哪成想一出会议室就接到这么个消息。
贺凭睢抓着平板的手一紧,眼里的懊恼和紧张被强行压了下去。他再抬眼时,眼中是一片锐利:“我不会让他觉得选错人了的。”
……
——
那个黑魆魆又破旧的机器洞口下去,是一段又长又曲折的路,昏暗又潮湿,仿佛没有尽头。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恶趣味,要弄这种麻烦且高风险的东西。”
通道里,哪怕是放轻脚步,也能听出一重又一重的回音。
贺熙刚才的话并不是在吓唬人。
至少胸腔的剧痛不会骗人。
孟听鹤不知道在地下走了多久,路段有上坡也有下坡,中途过了无数道门。而凭借他优秀的三维空间记忆,最后停下来的地方,是高于地面的。
贺熙停在一个厚重的金属门前,通过指纹瞳孔等几重验证,打开了那道门。
门后是和地下通道完全不一样的环境。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和尽头是无数个房间,顶灯很亮,整个空间是冰冷干净的金属设计。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贺熙笑容温和谦逊地边走边回忆今天的事情:“真不容易啊,总算到了。你知道吗,本来确实是没办法请你过来的。”
先不说他那个弟弟把人当心尖上的宝宠着看着,就是看孟家本身对他的关注和保护,他们就没有多少机会下手。
“而且你应该也有过检查,你几乎免疫了一切控制类的药物。”贺熙摇头叹息,“真的很难搞。要不是我联系你的堂姐拿到了一些资料,我们真的没有办法。”
孟听鹤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贺熙的话看似真情实感,但能有几句真,谁也说不清楚。
孟听鹤垂下眼,把这几小时的事情飞快的过了一遍。
关于那个对他重新起作用的药的叙述,应该都是真的。
但其他的,应该没几句是真的……至少从整件事情来看,他们原本可以做得悄无声息,偏偏要整一次大范围的停电。
还有那个到处透着要被拆迁的气息的厂房和莫名其妙的暗道。
孟听鹤觉得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的爱好。